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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刀口起舞刀背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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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惨?抑或是不等水落石出迟迟无法落地的心在作祟?我不知道。

    但觉得有点讽刺——我与他素不相识,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却比谁都在意他的死亡原因。

    没有生命理应如此陨落。

     等待并没有白费。

    寻呼台给我们整理了记录。

    案发当天联络机主的人并不多,其中一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有一个座机让他回一个电话。

    这个座机号码,属于宣武门另外一家歌厅。

     当晚,我跟隗哥就去了这家歌厅。

    还是找到经理,出示受害人的照片,跟人鱼宫那回一样,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套路。

    隗哥也有套路,也是开与不开都在你一念之间那套说辞,这回更甚,威胁说你这歌厅回头被砸了也不一定。

    我都信了,真的,毕竟隗哥有道儿上的“朋友”。

     事后我问隗哥,您真会找人砸歌厅啊?隗哥笑,反问我说:你觉得我有这本事吗?我憨笑。

    又跟他学了一招。

    真的,你面对这些社会人你不能没底气,你面对什么都得hold住场面,甭管真假,牛逼该吹出去就得吹出去。

    很多时候,警察办事,靠的就是底气。

    而归根结底,这个底气打哪儿来的呢?我很多年后才想明白,是正义必胜。

    虽然失败过无数次,但我仍旧坚信正义必胜。

     最后,这经理跟我们撂了,说那天夜里九点钟,死者和一帮年轻人,其中有一个叫沈福的,从他们这儿走的,当时他们喝完酒了,要去下一家歌厅继续喝。

    继续去哪儿不知道,但他听了贼话儿,似乎是朝阳那边一个歌厅。

     这就对上了。

    那家歌厅,肯定就是太阳宫的那家人鱼宫,也就是死者最后出现的地方。

    人鱼宫那边查不出动静也很正常,因为它就不是这帮孩子的根据地!没人认识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偶然去到人鱼宫然后金笛摊上事儿了,还是说他们蓄意去了个陌生的地儿让金笛出事呢? 那沈福又是个什么人呢?混混儿。

    无业青年。

    二十啷当岁。

    好喝酒,身边有一帮兄弟。

    可能在他那个年纪算号儿人物,有点儿号召力,但其实正经论,也不算个屁。

     歌厅经理虽然知道这个沈福,但谈不上认识。

    我们是要找这个沈福的,因为按照现在已知的线索,死者金笛最后就是跟沈福和他那帮朋友在一起的。

    金笛出了事儿,他们应该知道点儿什么。

     或者凶手就是他们。

    隗哥说。

     这并非凭空猜测,近40处刀伤,一个人连扎别人40刀真得有极好的体力,若是一群人,就不奇怪了。

    可这是为啥呢?这年纪的人,最能撑得起肝胆相照,出来一起混一起寻乐子,弄个小团体,团结得不得了。

    这我有发言权啊,他们跟我年纪差不多。

    我们都在那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年纪。

    怎么就翻脸了呢?怎么头一分钟还称兄道弟一起喝酒,出门扭脸就把人杀了?杀了就杀了吧,把小鸡鸡割了算怎么档子事儿?抢大哥女人了? 我问隗哥,那为什么小团体的兄弟要杀自己人,隗哥也说不出为什么。

    他说,没那么多为什么,有时候人杀人就是一瞬间的杀意。

     之后,我们围绕这个沈福开展工作,奇怪的是这个沈福已经找不到了。

    再一摸排,他们这一帮小团体的人,全都不在了,一个都不在了。

    常常出没的地方,已再没有他们的身影。

    那就更不对了,这个案件,也没有证据指向他们就是凶手,但就是找不着这帮人了。

     这个沈福有个女朋友,我们走访到她,她表示沈福一直没跟她联系过。

    我们也侧面调查了她,真没有啥情感纠纷。

    隗哥嘱咐她,如果沈福跟她联系,一定要通知我们,隗哥是这么跟她说的,沈福犯了事儿,大事儿,他现在人间蒸发了,显然就是跑路不带你,所以你对他来说,明显就不重要。

     姑娘听到这儿就不爱听了,嘴一撇,脸一别,摆明了告诉隗哥——你放屁,谁信你的鬼话。

    但隗哥一脸随和,不急不躁:我说的话你不爱听,我知道,搁谁谁也不爱听。

    可你不爱听,我也得说,因为这可能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全。

    你对他不重要,他跑路不带你,再联系你,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缺钱了。

    人一旦缺钱,那就很不妙了。

    隗哥是让姑娘给轰出来的。

     我们把这个案子的进展也向有关领导汇报了,有关领导对这个案子也是犹豫不决,说找不到证据,就不能证明是他们杀人,要把他定为嫌疑人的话,无疑就要投入大量警力,如果仅凭直觉找错了方向,就会产生大量工作,浪费大量警力。

    每天都有案件发生,你们太执着于这起案件,其他受害人你们就放弃了吗?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在了我心上,燃起来的热情被一桶水兜头浇了下来。

    我们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超人,有太多平凡琐碎的事儿等着我们处理。

    干不过来,这叫人莫名悲伤,我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制止案件发生,案件总是要发生,而我们总像无头苍蝇跟在后面儿跑,终究还是跑不过来。

     但隗哥很坚决地认为,就是他们干的。

    上面儿觉得这个案子目前就只能查到这儿了,要放放,隗哥不同意,他带着我也参与别的案件,但私下我们并没有停止调查。

    然而,不顺利,太不顺利,找不见沈福这个案子就又有点儿石沉大海的感觉。

     事情的转机还是通过呼机的线索。

    我们虽然找不到这帮孩子了,但是让寻呼台配合我们的工作,监控了几个呼机号,也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搞到这些呼机号还真是费了些周折,也是多方打探,其实主要是打探人的下落,但最后能得到的也就是呼机号,这帮人原本也是行踪不定,四处玩乐。

    好些号儿还都作废了。

    其实挺不靠谱,没想到,真叫我们撞上了。

     呼机信息并不是回哪个电话,而是条汉显:你们要小心注意,警察已经找到我们了。

     这么一条信息,足以确定沈福这伙人跟金笛被杀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隗哥说,你看,咱们推断的没错吧,一定是他们干的,要不在怕什么?但这也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只能说它是个线索。

    但就是这么一条信息,更加坚定了隗哥和我继续跟进的决心。

    这里面有事儿,必须的。

     由于找不到沈福一伙人,我们的工作就特别难以开展。

    但猫闻到了耗子味儿,不逮绝对不可能。

    想抓这个人,但一直就没这个人的踪影,他总不可能人间蒸发啊。

    难,真难。

    首先,没证据就不能确定他是嫌疑人,不确定就不能发通报调动警队资源,没有资源,抓捕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三个多月过去了,这案子就像漂在海上,浮浮沉沉。

     忽然,机会来了。

     沈福的女朋友,打电话到队上找隗哥。

     隗哥果然料事如神!我对隗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福找她要钱,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她说,沈福头一次联系她是在我们找过她之后大概两个星期,给她打的传呼,她把电话回过去,发现是沈福。

    这人说话云淡风轻,她问他一直不出现是怎么回事,他说没什么啊去外地了,刚回来,约她出来吃饭。

    她说警察到处找你,沈福说可能是因为前阵子我们砸了家歌厅,说宝贝你别说我找你,跟谁都别说,我躲躲事儿就过去了。

     面儿一见上,沈福张嘴就是要钱。

    姑娘给了。

    没过一礼拜,传呼又来了,说让她往一个地儿送水。

    送水干什么?实际是骗她过去,还是要钱。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第三回马上也跟着来了。

    事不过三,姑娘还一直心里搁着隗哥跟她说过的话,越想越害怕。

    至此,她不相信沈福了,她觉出不对了,打砸个歌厅事儿说大是大,可说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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