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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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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瞬间没了底气,低头吃划水。

    玉凤说,玉宝,今朝到啊里去了,一整天勿见踪影。

    玉宝说,和新疆的朋友见见面,往派出所上户口办身份证,去居委会转转,看有啥适合的工作。

    玉凤说,哼,受马主任的气了。

    玉宝说,还好。

    玉凤说,玉宝晓得马主任是王双飞的啥人?是王双飞的大妈妈。

    玉宝说,赵晓苹跟我讲过了。

    玉凤说,以在王双飞变跷脚,马主任恨不得我死。

    弄堂里碰到,横挑鼻子竖挑眼,里外不顺心。

    薛金花说,马主任看到我也是这副死腔,结下冤仇了,以后要求居委会办事体,想都不要想。

    玉凤眉头紧锁,吃鸡血汤,捞里面的细粉。

     薛金花说,赵晓苹工作哪能。

    玉宝说,去隔壁弄堂酱油店,当营业员。

    薛金花说,蛮好,吃酱油不愁了。

    玉宝不语。

    玉凤重重地说,姆妈。

    薛金花说,我开玩笑。

    玉凤说,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

     一顿夜饭到此结束。

     玉宝去灶披间刷锅洗碗。

    薛金花在弄堂乘风凉,翘脚抽香烟。

    玉凤去老虎灶打了两瓶开水,倒入大脚盆,烟气滚滚,喊阁楼上的小桃,下来淴浴。

     玉宝收拾干净,也来到弄堂里,却见马主任和薛金花坐在一条长凳上,嘀嘀咕咕,不晓在讲啥。

     待玉宝走近,马主任倒站起身,拍拍薛金花的肩膀,那好好考虑考虑。

    再朝玉宝神秘一笑,走开了。

     玉宝坐下来说,做啥。

    薛金花冷笑说,还能做啥,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玉宝不语,薛金花愤愤侧首吐口浓痰,恰巧老克腊秦阿叔经过,差点黏上笔挺的裤管,秦阿叔手里端着钢钟锅,吓了一跳,沉眼说,人来人往,看着点。

    薛金花耸耸鼻头说,又吃咖啡。

    秦阿叔说,是,要一道来吃哇。

    薛金花捻灭香烟,站起说,好啊。

    秦阿叔说,倒一点也勿客气。

     玉宝又坐了会,抬头出神,弄堂两爿灰墙挟紧的天空,月露半弦。

    玉凤坐过来,摇蒲扇说,给小桃淴浴,淴了我一身汗。

    玉宝说,我明天想去寻玉卿。

    玉凤说,寻伊做啥。

    玉宝说,玉卿夫家三代,皆在公交线上开电车,多少应该有点人脉。

    看能否也把我带进去,做售票员。

    玉凤说,玉卿不大讲夫家的事体,和我们也不来往,逢年过节,张国强露个面就跑。

    这趟玉宝从新疆回来,张国强连面也不露,真个把人气煞。

    玉宝不语。

     玉凤说,玉卿,无能之辈,根本拿捏不住张国强。

    玉宝说,玉凤又拿捏得牢黄胜利了?玉凤微怔说,这讲得什么话。

    玉宝说,中国话。

    玉凤还要说,抬眼见黄胜利收工回来,脱了上衣打赤膊,走近先朝玉宝叫声阿妹,玉宝点点头,调转目光。

     黄胜利问玉凤,夜饭有啥可吃的小菜,肚皮饿死特。

    玉凤说,有红烧河鲫鱼,清炒红米苋,鸡血细粉汤。

    黄胜利说,就这些。

    玉凤说,要么再炒两只鸡蛋,摆点葱花。

    黄胜利说,将就吃些。

    玉凤方起身,和黄胜利进灶披间去了,隐约听黄胜利问,姆妈跑啥地方浪去了。

    玉凤说,在秦阿叔屋里吃咖啡。

    黄胜利嗤笑一声。

     玉宝心绪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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