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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Sometimes ever Sometimes n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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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眼泪的原料是血液,所以别哭。

    我哭不出来,我的心脏没有了,我的血液没有了,我的眼泪没有了。

     四周人影晃动,我痴痴地看着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心想,我为什么没有死。

     面前多了一碗炒饭,我抬头,老板拍拍我肩膀。

    “我请你的,吃点东西再喝酒。

    ”他用围裙擦擦手,“男人哭成这样,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也不应该问你,请你吃碗炒饭,撑住啊。

    ” 我大口大口吃着炒饭,用力咀嚼,用力吞咽。

    咽不下去,就喝一口白酒把饭冲下去,什么都不愿意想。

     暴雨如注,临街的一桌青年敲着杯子唱歌,还把酒瓶丢向马路,行人纷纷闪避。

    老板拿着炒饭过去劝说:“我要收摊了,送大家一份炒饭,交个朋友。

    ” 一个光头扬扬下巴。

    “赶我们走?” 我翻转酒瓶,已经空荡荡,啪地丢到脚下,摇摇晃晃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死死盯着隔壁桌。

     老板赔笑道:“我没这个意思,就怕楼上报警,那多不好……” 光头将他推倒,老板的帽子掉在地上,被风飞快卷走。

    光头说:“今天我们不喝高兴,谁都别想走,拿酒!” 老板爬起来,说:“兄弟,给个面子……” 光头揪住他的领子。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给你面子?” 老板努力掰他的手。

    “我不算什么东西,你别跟我计较,这样我给你们打八折好不好?” 光头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你这态度,还想收钱?” “放手。

    ”我站起来。

     “啥?你再说一遍?”光头看向我,他身后的朋友站起来。

     我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脚一滑,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桌子,指着他们说:“他妈的聋子啊,我让你放手。

    ” 接下来发生的事,从我的视角看,所有东西都在翻滚。

    雨夜的天空,墨绿的雨棚,飞来飞去的酒瓶,惊慌的面孔,像毕加索画中的旋涡,全部扭曲,全部旋转,全部破碎。

     桌子都被撞翻,我抱着光头滚成一团。

     青年们的拳脚在我身上落下,奇怪的是竟然不疼。

    我手脚失去控制,只是死死搂住光头,用尽一切方法,挥空了就用头撞,撞晕了就用脚踢。

     我俩在地面扭打,几乎要滚到马路上。

    老板惶恐着大喊别打了,我根本不想停手。

    打啊,我还没打过人。

    父亲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打谁。

    母亲跳楼的时候,我不知道打谁。

    他们说,就是因为我,这个家才会死的死,没的没,那么,打死我吧。

     有人操起塑料板凳,砸向我的后背。

     打死我啊,有本事你们打死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突然青年们停了手,包括光头,脸上都是害怕和震惊。

     我气喘吁吁,意识到自己吼出了心声,那句心中疯狂的咆哮,我居然喊出了口。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来,走了两步,青年们集体后退。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光头的衣领,刚抬起胳膊,整个人就被紧紧按住。

     “蹲下,警察,都给我老老实实蹲下!” 那些过不去的日子, 从天而降, 连绵不绝, 像一条无穷无尽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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