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尴尬的局面。
颜嫣见谢砚之仍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模样,终是忍不住问:“你都说难吃了,怎还吃得这般欢?”
谢砚之弯了弯唇角:“既是我犯下的错,自该由我来承担。
”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出口。
将它吃完,是为了提醒自己,将来定不可再犯同样的错。
有了谢砚之这句话,颜嫣突然觉得有些内疚,白吃人家的就算了,还要嫌难吃,细细想来,着实有些过分。
可她也难受呀,这饼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委实今人头疼。
好在那谢公子是个善解人意的。
主动说道,她若吃不下去,丢掉也无妨。
颜嫣不禁莞尔,自是将那块可怕的五仁月饼丢得远远的。
尚未高兴多久,忽又闻谢砚之道:“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月饼?我来做。
”
这牛吹得颜嫣可不敢信。
她下意识盯着谢砚之一番打量。
如今呈现在她眼前的这张脸清冷、矜贵,是用数代人的富贵与锦衣玉食堆积出的雍容华贵。
这样一张脸的主人可以是运筹帷幄的君王,也可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家贵公子,绝不会出现在油腻腻的厨屋,洗手作羹汤。
而现在,他偏生就出现在了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谢砚之连月饼都只吃过两回,此番自也是现学的,揉面调陷一气呵成,竟让颜嫣瞧出了一股子煮酒烹茶的雅致。
话本子里都说大权在握的男人最是迷人,颜嫣却觉,努力钻研该如何做月饼的男人亦不逞多让。
她喜欢生得好看的人,就像喜欢路边开得漂亮的花儿那般,总会忍不住盯着去看。
无关风月与情爱,是以纯欣赏的角度去看待。
明月高悬于天际,颜嫣托腮趴在厨屋外的窗子上,看得目不转睛。
再一次在心中感叹:这般完美的男子怎就沦落到去抢婚呢?这脸蛋,这身段,这气度,通通都是她喜欢的,他前世得做多过分的事,才会让她避如蛇蝎?
这三个月来,谢砚之倒是断断续续与颜嫣说了不少他们从前的事,只可惜她不爱听,谢砚之便没再说,现如今她倒有些好奇了,看来,得找个机会继续了解了解。
月饼很快就出炉了,大多数糕点都是刚出炉时最好吃,月饼则不然,需回油叁伍日,口感才会攀至巅峰。
谢砚之知颜嫣嘴馋,取出两枚,放置在小碟中给颜嫣尝鲜。
先是她心心念念的莲蓉蛋黄馅,皮薄馅足,鲜香松软,也就寸许大,颜嫣三两口吞入腹,丝毫不觉腻,意犹未尽地看向另一枚。
那枚月饼用饼模压成了梅花的形状,显然是另一种口味。
颜嫣端起小碟,凑近嗅了嗅:“这又是什么馅的?”
谢砚之望着她笑:“你尝了便知道。
”
颜嫣半信半疑地将那块月饼送入嘴中,咬了一小口,甜蜜的花果香与果仁的清香霎时充盈口腔。
颜嫣盯着手中漏了馅的月饼,呆呆说道:“竟是五仁月饼!”
皎皎月色下,藏匿于果仁馅间的青红丝清晰可见,红为玫瑰,青为青梅,滋味非但不比莲蓉蛋黄差,反倒更胜一筹。
颜嫣既惊又喜,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儿:“五仁月饼竟也能这般好吃。
”
谢砚之漾在唇畔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连带说话时的语气都温柔地像拂过面颊的晚风:“可还要再来几块?”
颜嫣点头似捣蒜:“要要要,都要五仁的!”
今晚这轮月瞧着似乎要比往日里更暖一些,谢砚之与颜嫣一同坐在树下吃饼赏月。
甜滋滋的香味诱得缩在颜嫣怀里小憩的奶猫一坨都醒了过来。
“喵呜喵呜”叫唤着,趁颜嫣不备,叼走盘中最后一块饼。
换做平日里,颜嫣定会将月饼从一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