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错误,一位正直而雄才伟略的执政官下落不明,他的家族蒙受奇耻大辱,甚至,天琴座引以为傲的守护者河岸基地因此而脱离了国家。
这些事情无法挽回,但是仍然应当被纠正——”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耶戈尔作出最后的宣判:“经过最高法院长久不懈的调查,由大法官贺敏行核准,对前执政官游竞的指控,包括毒品犯罪、滥用职权,为无效指控,通缉令由即日起撤销,天琴座全面为游竞洗清名誉,以告慰逝者,伸张正义。
”
说这番话好像耗费了他大量的气力,耶戈尔脸色越发地苍白。
他退开到一边,转身抿了一小口酒,喉咙间辛辣的气味缓解了他片刻的窒息。
乐声再次响起。
这个决定掀起了巨浪,宴会厅几乎沸腾了。
贵族们兴致勃勃的谈论不外乎那几个论调。
“我就知道,赫连定一死,奥菲斯就又要变天了,这两年总没个安稳可言。
”
“但是谁能想到首先翻身的是游家,唉,翻身又有什么用,他们家都没人了。
”
“游家只是个由头,且看下面局势怎么变化……”
“谁说游家没人了?”一个明朗的嗓音轻轻飘下来,含着笑意,却带着不容否定的意味。
它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在场者的耳中,并引得他们为之侧目。
在飞溅的泉水和丝丝入扣的音乐声里,从婆娑掩映着贵族们光辉的珠宝、木叶轻擦着衣裙的装饰褶皱的玫瑰花丛中,有人迈着悠闲的步子,负手而出,走到耶戈尔面前,双脚并立,露出一个少年人的笑。
未敢再有言语,再有欢笑,再有动作,人群如同冻住,只有音乐还喋喋不休。
第一个方寸大乱的人就是耶戈尔,从第一个音节触及他的耳朵开始,他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嘴唇颤抖着,他极力想维持自己的平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向空中抓去,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依凭的东西。
那手自然而然地被人接了过去,失踪两年的游竞将他冰凉的指尖包住,顺势低头在他削薄的肩膀上靠了一靠。
“秘书长明察秋毫,使沉冤得雪,在下真是不胜感激。
”他偏过头,在耶戈尔的耳垂上不动声色地吻了一吻,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曾经热切温柔,闪闪发光的黑眼睛,像是沉在深潭中的锋利钻石,剖开了沉沉无际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