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羲死了,一了百了。
画面是技术合成的,跟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杨禁看到了时一羲消失的画面,他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心脏还是像被人揪了一把一样。
他不应该已经麻木了么?
按照时间来算,时一羲应该已经飞得很远很远了,也许经历了空间跳跃,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不是同一个时间和空间了。
杨禁想,他现在可以心无旁骛了。
可惜没有,那个魔障没有解除。
杨禁有时会想,是不是自己心里已经产生了潜意识,哪怕时一羲离开了,那个影子都不会从自己心里消散。
他陷入了绝望,时一羲哪怕隔着他数万光年,他仍旧无法逃离么?杨禁没有办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人类世界也没有寻求答案的方法。
他想离开,如果不是那么高规格的飞船,只是普通的星际漫游的话,飞船还是很好弄到的。
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封盲,封盲表示自己可以想想办法。
奥罗拉的夕阳很美,尤其是站在废墟之上看,尤为壮丽。
“听说你要走了?”鹰司站在奥罗拉唯一的“废墟”之上,问杨禁,“回家么?”
“嗯,回家。
”杨禁说,“家太远了,飞船的级别不够高,但愿能回去。
”
“封盲跟我说过了,你们大概是想折磨死他。
”鹰司踩了踩地下的石头,“还记得这里么?”
杨禁点头:“当时我们住的地方,封盲的大楼。
”
“他一直懒得修,说什么当做那场战争的纪念品。
”鹰司说,“可是最近,他想把这里修整一下,然后建一个纪念碑。
”
“纪念谁?”杨禁问。
“还能有谁?”鹰司故作玄虚地说,“当然是他啊。
”
杨禁冷笑:“人类不会允许他这么干的。
”
“但是人类也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奥秘。
”鹰司说,“说辞有很多种,没必要那么直接。
哦对了,前一段时间他准备动工,然后将这里分层扫描了一下,发现了这个。
”他从手臂里取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递给了杨禁。
“什么东西?”杨禁问。
“那会儿我觉得既然大家都要死了,总得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活过吧?然后我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石头上,一羲刻在了金属板上。
当时我还嘲笑他金属板会不见的,不过显然,金属板留了下来,石头不见了。
”鹰司笑着说,“我以为他也写了自己的名字,但似乎并不是。
”
杨禁垂眼看向那个金属板,锈迹让上面的笔画显得斑驳,很努力才能辨认出来。
有时一羲的名字,也有杨禁的名字,然后用一个非常笨拙难看的心形圈了起来。
“他的心思啊……”鹰司感叹,“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明明那么厉害,可是他真的是我见过最蠢的人了。
不就是喜欢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