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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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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了件外袍坐在床上,右手托着脑袋,左手捏了一只纸鹤的翅膀左右打量,他该把它们一把火全部烧掉,只是到最后,他从床上跳下,来到窗前,推开窗户,长风在屋子里席卷而过,床上的、桌上的、还有地毯上的纸鹤呼啦啦地全都飞起,像是一场漫漫大雪,随风飞向,很快消失在谢慈的视线里。

     谢慈站在窗前,凝望远方,它们会飞到哪里去呢?有谁会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呢?会不会在某一日,他可以收到一份回音? 谢慈已经记不清他对着那些纸鹤都说了什么,他才二十多岁,这样的年轻,记性却已经这样差了,实在是不应该,谢慈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或许他该吃点丹药补一补脑子。

     随着时间流逝,谢慈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修仙者的体魄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按理说这些小伤一两个时辰就能愈合,不留一点痕迹,但不知是何原因,谢慈身上的伤总是愈合得异常缓慢,那些伤疤纵横交错,他的胳膊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上一道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就在上面又划下一刀,每当看到有鲜血从自己的身体涌出,他就能幻想自己很快就会得到快乐。

     直到此时此刻,看着眼前雪白一片的墙壁,谢慈终于愿意承认,他想要的快乐早就随着李青衡一起离他而去了。

     这些年来,他做过很多很多的梦,却总是梦不到他。

     此时的谢慈不免去想,李青衡是不是知道他的心思,所以顺着他的心意,从不到他的梦里来。

     所以即使现在他死了,也还是见不到他。

     他想见他了,他想他了。

     他不怕疼了,他就是想见一见他。

     赫连铮还在同“谢慈”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谢慈”始终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根本不搭话,等到赫连铮提起他们的师父,“谢慈”立刻翻脸,把赫连铮赶了出去。

     他的语气神态和谢慈本人往日没有任何区别,谢慈也不指望他的傻子师兄能够认出他来。

     天色暗下,夜凉如水,赫连铮还是放心不下谢慈,打算在苍雪宫住几日,萧绾想知道谢慈和江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赫连铮做借口,也留了下来。

     江砚同萧绾说了什么谢慈不知道,他也不在乎,就算明日整个苍雪宫都在一场大火中覆灭,他也不会有多少感伤。

     晚上江砚约出去“谢慈”喝酒,他每个月都有这么一遭,谢慈已经习惯,这次换了人,谢慈想知道江砚会不会发现一点异样,便跟了上去。

     他模仿得实在太像了,看着他与江砚两个坐在亭中,就好像是过去的记忆在他的眼前重现。

     “谢慈”只喝了两杯人就倒下,其实谢慈的酒量还不错,只是每次喝江砚的酒,只需一点他就能醉过去,他一直将这一情况归结为江砚的酒劲儿太大。

     “阿慈?阿慈?”江砚拍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安静地趴在桌上,没有回应。

     江砚缩回手,坐在对面看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等到月上中空,花影扶疏,他突然抬手掐诀,指尖泛起一团微光,落在那人的头顶。

     谢慈微怔,江砚是发现那不是自己了吗?他怎么发现的? 然等那团白光散去很久,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江砚坐在原处,看起来居然还有些高兴。

     长廊尽头传来些微响动,谢慈抬头看去,是孟三鱼来了。

    他是江砚的好友,曾帮着他躲避琢光派的追捕,后来在听说江砚创立苍雪宫后,二话没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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