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复生,到底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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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卿被掳走后,心中虽有些微慌乱,脸上却很镇定。
带她掠过丞相府高墙的那名黑衣人,轻功不错,几个起落,便进了一条漆黑冗长的巷子。
巷子尽头,有一辆马车闲散停在那儿。
马车上坠着灯笼,橘色微光在漆黑夜色里格外夺目。
那黑衣人将顾晚卿放下地,朝着马车的方向抱拳:“先生,人带到了。
”
“退下吧。
”车内传来慵懒低沉的男音,带着些许威压。
听声音,顾晚卿便知道说话的是荀岸。
不过她没想到,这些黑衣人竟然对他如此恭敬,仿佛奉他为主。
就在顾晚卿出神的片刻,马车的车帷被撩起,驾马车的男子请她上车去。
顾晚卿犹豫了顷刻,提着裙摆钻入了车内。
与车外夜深风寒不同,马车里隔绝了凛冽寒风,暖热舒适。
顾晚卿冰凉的身子也逐渐回暖。
她落座于马车一侧,视线微抬,便径直对上了一直在打量她的荀岸的眸光。
荀岸有些诧异,他以为,顾晚卿多少会有些慌张。
可她面色平静,仿佛早就猜到,是他。
“我二哥在哪儿?”顾晚卿出声,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荀岸本欲开口,那句“你近来可好”却生生卡在了喉咙处。
半晌他才适应了顾晚卿看他时陌生的眼神,淡淡扯了扯唇角:“他很好,你不必担心。
”
“等我们离开帝京,过了乌山镇,我自会让人送他回京。
”
确定了顾晚相的情况,顾晚卿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眸色微凛,单刀直入:“卫家兄长与西域质子勾结谋反,是否与你有关?”
她还是不敢相信,记忆中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荀岸,会变成如今这般。
荀岸不答,良久的沉默却已经给了顾晚卿答案。
她搭在膝上的手不由攥成拳,声音比马车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冷凉:“你做这些是为了报复阿锦?”
这次,荀岸不再沉默,“他要杀我,我自然也不想放过他。
”
“若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替你求情,此后我们两别,不复相见。
”
“阿锦定然不会再寻你的麻烦。
”顾晚卿拧起秀眉,还想求个转圜的余地。
她想让荀岸回头,毕竟今生是她有负于他。
可荀岸却不想,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兀自发笑。
“他不会放过我的,前世不会,此生亦不会。
”
“我也不会放过他。
”
“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卫琛不过一个后来者,我岂能输给他?”荀岸的声音沉而有力,越往后,语气越激动。
仿佛恨极了卫琛,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顾晚卿见他这般,心下很是不安。
如今的荀岸,比当初抢亲时的卫琛还要可怖。
但不同的是,面对卫琛,她并不惧怕,更无厌恶;可是眼前的荀岸,却让顾晚卿觉得陌生又可怕。
半晌,顾晚卿才从他方才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低低喃喃:“前世?”
听荀岸的意思,他前世与卫琛似乎也结了仇。
可在顾晚卿的记忆中,他们两人,前世并无太多交集。
荀岸是她与卫琛的学正,卫琛虽然不太喜欢荀岸,却也从未在顾晚卿面前诋毁过他。
后来她与荀岸成亲,卫琛更是随他兄长西征去了。
按理说他们两人应该再无交集才是,又怎会结仇?
若是没有结仇,荀岸又如何会说出前世卫琛不会放过他这样的话来?
无数的疑虑扰乱了顾晚卿的心绪,她刚要探问,却听荀岸沉声道:“婠婠,你只是被他蛊惑了……”
他没理会她适才的低喃,只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的,是卫琛蛊惑了你。
”
“你放心,等离开了帝京离开了卫琛,你一定会彻底清醒过来。
”
话音落定,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