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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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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啊……”他含糊道。

     梁径不理他。

     这个时候,他脸上甚至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描摹时舒嘴唇的指腹带着很重的力道,好像全身力气都用在了触摸时舒身上这一点的鲜活气息。

     渐渐地,时舒发现了梁径的异常。

     只是没等他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初次清醒后的困乏很快将他带进近乎昏迷的沉睡状态。

     再次清醒,是晚上。

     房间里好像没人。

     说“好像”,是因为时舒没看到。

     但时舒能感觉到。

     于是,他小声:“梁径……” 很快,传来一个人站起、走动的声响。

     梁径走到他身边,垂眼注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时舒其实想问爸爸妈妈呢,还想问前几天听到的方安虞闻京和原曦去哪了。

    但梁径一直这么看他,眼神和昨晚说要“保存”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莫名还有些阴沉。

     这么对视了会,时舒闭上眼睛,抿嘴:“别那么看我,我害怕。

    ” 话是这么说,但他说话的语气、自顾自用力闭紧双眼的动作,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倒像在发脾气。

     梁径没说话。

     过了会,他在一旁坐下,视线落在时舒输液的苍白手背。

     梁径似乎一直在确认一件事:时舒醒过来了。

     只是这件事总是被时舒时不时的昏迷打断,所以他下意识的神经反馈,就显得格外警惕。

     也许是梁径太沉默,也可能是他身上有着一股比时舒还要死气沉沉的气息,没一会,时舒不由自主睁开眼,朝他看去。

     “梁径。

    ”他叫他,和以前一样。

     梁径抬眼,朝时舒看去。

     一瞬间,幽深到近乎可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和惊慌。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这十来天,那些彻骨绝望的瞬间早就将他的情绪耗竭,痛苦抽丝剥茧,心脏被啃噬,变得麻木。

     慢慢地,他好像只需要确认时舒在眼前就好。

     其他的,都可以。

     时舒感觉到了。

     眼泪一下涌进眼眶。

     他们总是心意相通。

     此时此刻,梁径遭受到的所有担忧、惧怕,甚至是恨意,他都能感觉到。

     时舒哭得越来越凶。

     说不出一句话,喉咙口仿佛被巨大的悲伤堵住,眼泪持续不断地从眼角淌下,浸湿枕头。

     梁径看着他,隔了好一会,才伸出手给他擦眼泪。

     泪水温凉,好像浇在他的心头。

     时舒望着他呜呜地哭着。

     忽然,像是被梁径身上的痛苦压到窒息,时舒大声哭叫:“梁径!” 梁径猛地收回手。

     视线重重落下,他的眼眶随即跟着红了。

     过了会,梁径双手掩面,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哭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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