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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间-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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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而三地耽搁自己的行程,于是他冷下声来:“如何来的,便如何回去。

    ” “泥鳅……” “我与你并非是什么亲密关系。

    ” “可……” “不许再跟着我。

    ”他的声音并不严肃,只是冷如十二月的霜,焐不暖罢了。

     在烛火中,苍玦抬眼望着南栖。

     南栖别过脸,避开了苍玦的目光,秀气的脸颊上落满了伤心,像被冰霜打蔫的花儿。

     于此,苍玦没再管了,他把床榻留给了南栖休息,自己则坐在桌前打了个小盹儿。

     南栖闷声躺倒在床榻上,身下硌着一块硬东西。

    他摸了摸,摸出一枚玉佩来,上面刻着字,是个“锦”字。

    南栖半起身想唤苍玦,话音刚要蹦出口,便见苍玦一动不动,似是睡沉了。

     南栖不敢扰他,又见这玉佩他曾见过,是苍玦贴身之物,他便握在手中贴着心口拿着,想明日一早道别时再还给他。

    今夜,他是流着泪合眼的,边睡边抹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

     前几日还同自己那般“亲昵”的苍玦,一出了长沂峰,便万般疏远。

     南栖委屈地入了睡。

     后半夜,烛火忽然熄灭,长水巷的街道里是冗长的死寂,刮来几缕潮腻刺骨的风。

    青石板的路上,寒冰蔓延,有猛兽行走的落爪声,小心轻踏,常人听不到,但苍玦很快便察觉了。

     这步子诡异且谨慎,是他自小再熟悉不过的。

     看来鸢生来寻他的时候,已然被龙宫内的眼睛发现了。

     只是不曾想到,他们会派狰兽来杀他。

     狰兽是古兽,亦是战兽。

    他人与它若有争斗,必有一方命绝。

     苍玦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狠绝。

    他悄然蹙眉,转身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南栖,随后消失在厢房中。

     晨曦,日光过了筛,千丝万缕地洒落。

     南栖醒时,眼睛还是红肿的,握着玉佩的手被压出两道褶子。

     石板路上青苔浸着雨水,透着青草香,泥泞之中绿叶丛生,挂着一只不大点的蜗牛。

    店小二敲开了厢房的门,端来一份早点。

    木雕盘子上托着的是一碗米粥,一碟花生米。

     “公子,您的早点。

    ” 南栖没同外人接触过,小心地问道:“苍玦呢?” “您说的是另一位公子吧?他昨天夜里便走了,还嘱咐小的给您弄份早点。

    ” “他,他走了?”南栖带上了哭音,急的。

     小二点头,正要转身。

     南栖忙问:“皇城该如何走?” 小二不多留,说完就走,出了门还啧声摇头,感叹苍玦看着正经,昨夜里不知何时还传了个小倌来。

    小二在客栈多年,什么没见过,也不对小倌有偏见,大家都是苦命人,挣口饭吃罢了。

     只不过,小二见南栖双目红肿,更是误会他昨夜里被玩得不轻。

    一大早醒来,金主除了为他点一碗清粥外,也不晓得有没有给足钱。

    否则,他这般慌张做什么? 小二连连摇头,惋叹穷人日子不易,大步下了楼去。

     哪知他一下楼,楼上那位也不见了踪影。

     而熙攘的街道上方,倒是多了一只朝皇城方向飞去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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