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问:“可是牛郎瞧着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十年前分家,那他那时候不是才十岁吗?怎么这么早?”
大嫂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安秀姑娘是不是听到外头的一些说我们家不太好的话?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又不是那等尖酸刻薄的狠心人,又怎么会强压着硬要分家。
”
安秀又问:“哦?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就算分家了,可怎么着也是同根同源的亲兄弟,也该多来往才是常理。
”
大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安秀姑娘不是外人,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相公比牛郎大十几岁,阿爹阿娘又去得早,相公几乎是把这个弟弟当成儿子养大的,当年的辛苦不提也罢。
十年前,我嫁进牛家,一开始也是存着心思与牛郎这个阿弟好好相处,但是实在是难啊,太难了!”
“阿爹阿娘在世时把牛郎宠坏了,相公也惯着他,他一个半大小子,吃得多干得少,搞得我和相公天天辛苦干活,却月月难有盈余。
我想着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得勤快着些,俭省着些,就多说了牛郎几句,他就向相公告状。
那段时间我和相公吵了不知道多少架。
”
“几个月后,我怀孕了,身子不舒服,想让牛郎多干点活。
地里的活不愿意多干,家里的活总得帮帮忙吧?他还是不愿意,觉得家务活儿应该都是我们女人干的事。
我没办法,只要自己动手,结果动了胎气,我的小石头差点没能保住。
”
“这下我实在受不了了。
对我们做母亲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他连累得我差点没了孩子,我再不能忍他!于是我终于强硬了一回,让相公选择到底是要娘子和孩子,还是要好吃懒做的弟弟。
还好,相公那回终于没有让我失望,选择了我。
”
安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牛大嫂当年辛苦了。
”
大嫂叹道:“是啊。
当然真的苦。
幸好,都熬过来了。
”
安秀作出一副有些“不好说”的表情,又问:“可是牛大哥和牛大嫂瞧着都是厚道人,为什么我在村子里听有人说你们分家的时候苛待牛郎?霸了爹娘留下的所有财产,只分给牛郎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和一头他从小放的老黄牛?”
大嫂顿时气得不行:“是哪个混蛋昧了良心地在我背后嚼舌根,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我分家又不是只为了自己,我也是为了牛郎他好啊!他要是跟我们住在一块,有相公惯着他,他永远都立不起来!”
“分家的时候,我们是只分给了牛郎一间茅草屋和一头牛,但是那茅草屋并不破,是相公辛辛苦苦干了一整个月、用最干净最结实的茅草和树枝搭的!那头牛也不是老黄牛,十年前它正壮着呢,老值钱了!”
“安秀姑娘你大概不知道,牛对我们农家来说,那是非常非常宝贵的,那头黄牛是我们家最值钱的财产!我们愿意把它分给牛郎,天地良心,对得起他!”
安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外面的流言实在不能信啊,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