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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我并不怕死,因为这些事情我已经见惯了,我只是怕一个人面对它……我在意识模糊中不断地叫着,喊着,想要把人们都叫过来。

     可是没有人理我,那个房间就像是一座孤岛,四面都是无尽的海水,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里面。

     直到某一次醒来时,我忽然听到了身边有人在低声啜泣,一边哭一边不断祈祷着。

    “我们在上天的父,愿你的光辉与他同行,免除他的债,救他脱离凶险。

    我们在上天的父,愿你的光辉与他同行,免除他的债,救他脱离凶险。

    我们在上天的父,愿你的光辉与他同行……”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视线却十分模糊,我只看到清冷的月光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在我的床边,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头发像麦秆一样枯黄。

     “我们在上天的父,愿你的光辉与他同行,免除他的债,救他脱离凶险……”我听着她不断地祷告,双眼渐渐地又被疲惫席卷,终于睡了过去。

    那是我几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晚,香甜得像是个在母亲腹中沉睡的胎儿。

    等到我醒来时,她已经不在了,而我的烧竟然也奇迹般地退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该相信奇迹的。

     等到我终于康复的那天,我打开那扇门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影子——后来我才知道,婉仪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我出门的那一刻,却又胆怯了,慌乱得想要跑开。

    我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抓住了她的肩膀,拥抱了她。

    她突然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紧紧拥抱着我,很久都没有放开手。

    很多年过去婉仪也没有解释过那天为什么要哭,我也没有解释过自己为什么要拥抱她。

    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我们都是孤独的孩子,在那些不断重复的歌声里,我们早就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了。

     从那天起,我们像是朋友,又像是一对兄妹。

    可我始终都在担忧,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即便我们能幸运地活到成年,又能有什么出路呢?育婴堂里的孩子们,最好的出路就是被人领养。

    这世界上永远都有抛弃自己儿女的父母,也永远都有想要生儿育女却不得的夫妻。

    如果被有钱人家领走,说不定从此就能一步登天,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如果被不好的人家领走,说不定活得要比在这里更凄惨。

    其实那些年里,我们各自也都有过被领养的机会。

    但我和婉仪约好,如果有人想要收养我们,就必须把我们两个一起带走,不能留下另一个人,所以很多机会都被我们拒绝了。

    直到我们的年纪越来越大,错过了被收养的黄金年龄。

     后来有一天,教堂里举办了一场慈善祷告,应邀来参加的都是北京城的社交名媛们,我们两个作为唱诗班的领唱,也表演了拿手的曲目。

    祷告结束之后,嬷嬷突然把我们两个都叫到她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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