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五簋碗十件……第三份,细白羹碗十件……第四份,毛血盘二十件……第五份,洋碟二十件,热吃劝酒二十味,小菜碟二十件,枯果十彻桌,鲜果十彻桌。
所谓满汉席也。
’”
记者们情不自禁地鼓掌,这位远道而来的日本贵宾对中国饮食如此烂熟于胸,不能不让人生出好感。
“清朝虽然由满人创立,却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后的繁荣期,饮食文化在那段时间也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名厨们总结之前几千年的经验,成就了满汉全席这件伟大的艺术成就。
可惜今时今日,满汉全席已经绝迹。
”天野虎彻冷冷地说,“包括这间满汉楼,历史上它是最后一个能够烹制满汉全席的中国餐馆,如今,我称它为面馆和炒菜排挡也许更合适。
”
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而真正让局面崩溃的是接下来的那句话。
“真正的满汉全席,只保留在黑石料理!”天野虎彻掷地有声。
“这哥们远道而来北京,就是来臭牛逼的?”台下有人已经毛了,嚷嚷了一嗓子。
“请问!”一名女记者举手提问,“天野先生是认为中国没有人能做满汉全席了?”
“说出来很伤人,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否认。
如今市面上所谓的满汉全席,只不过是后人欺世盗名的伪作而已,真正的满汉全席需要吃三天三夜,敢问今天在场的诸位,谁吃过正宗的满汉全席?”天野虎彻环顾四周。
记者们群体失声。
所谓高端餐饮界也就是最近十年才兴起的新兴行业,记者们多半也是现学现卖,夜宵吃了八块钱一碗的炸酱面,熬夜写今年的白松露烹制上等京都松茸是何等美味,满汉全席更是只闻其名,总觉得北京应该还有几家馆子能做,却没人真的尝试过。
“我们没吃过不代表没人能做啊。
”有人嚷嚷。
“谁?请问北京城里的哪位名厨能够实地操作满汉全席?”天野虎彻冷笑,“我得提醒这位亲爱的朋友,满汉全席中使用的很多食材,包括鹿胎、猩唇、紫峦驼峰和果子狸,基本上早已绝迹。
而想要熟练操作一种食材,至少要亲手操作上百次。
敢问偌大的北京城里,又有多少人知道紫峦驼峰是什么东西?”
台下一片哗然。
“我们不知道,有人知道不就行了?我们是记者,我们不知道不正常么?你有种去隔壁问问沈公子。
”有人忽然找到了救命稻草,是啊,我们还有沈醉,这条街上真正能说话的餐馆绝不是这间早已破败的满汉楼,而是沈醉那柄傲气四射、凭临绝顶的“刃”!
沈公子还在,一个日本人跑北京城里吹什么牛逼?要不是今天是发布会,估计天野虎彻已经被扔鞋了。
“我当然知道沈醉,他说是我的夙敌也不为过,”天野轻蔑地笑笑,“世界厨师联合会的厨艺锦标赛,我拿了四届冠军,他也拿了四届。
我很想和沈先生在公平的场合较量一下,可是我每次参赛,沈先生总是意外地退出比赛。
这次我远道而来北京,就是趁着厨艺锦标赛在北京举办,希望能够和沈先生当面交流。
可是诸位都知道的,日前沈先生忽然宣布弃赛。
按照中国的古语,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先生便是这样的俊杰。
”
“你!”女记者气得眼里冒火,却没话可说,联想到沈醉忽然弃赛,也许真是忌惮这位黑石料理的继承人。
“牛逼吧你就,等沈醉灭你那天,不要车马费我也出席发布会。
”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哝。
沈醉双手抄在帽衫的兜里,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
”主持人只得打打圆场,“满汉全席的精髓在日本也有传承,满汉楼和黑石料理合作后,双方可以携手共同发展这门惊世的技艺。
下一个环节是签约仪式,我们有请满汉楼的主厨陆先生。
”
人们这才意识到合作双方还有一方处在缺席的状态,另一张官帽椅上自始至终空空如也。
“陆先生?陆先生?请问陆先生到场了么?”主持人有些焦急,还要尽力维护好气氛,“陆先生您在哪里,陆先生我们在呼唤你……”
“别喊了,这是餐馆,不是电视台!”后厨里窜出纤弱的身影,一跃而上发布台。
那竟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双手沾满面粉,长发在脑后梳成倔强的马尾,瞪视着天野虎彻,目光清澈而凌厉,厨师服上印着满汉楼三个红字,就像印在搪瓷缸子上的红字一样。
“你是服务员么?”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