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兴的跟着父兄下地干活,等农活差不多做完了,他又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事做。
眼看着要冬日了,柴禾绝不会嫌多的,还可以修缮房舍,清扫后院,反正眼里有活的人肯定闲不下来。
倒不是他愿意干活,实在是因为干着活他心里不虚,哪怕再累,起码心里是舒坦的。
结果呢???
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六郎被朱母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才两天工夫,就托了关系找了门路,硬是给他塞去了老账房那头学算账,还特地去镇上给他买了个算盘。
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全都装进书箱里,再往腰间挂个算盘,六郎再度踏上了求学之途。
只是这一次,注定比前次更苦命。
家里其他人都不理解他,因为在一般人看来,走科举之路才是最难的,不单需要用功苦读,还需要一定的气运,君不见没到了科举年考乡试时,都会涌过来一群的白头秀才。
可当账房先生,想来肯定比考科举容易吧?天底下多少个账房先生啊,再说老朱家的人也没指望六郎能学到极致,就差不多能记个账,算清楚成本、毛利、纯利、分成就好了。
唯独王香芹,目送六郎背着书箱挂着算盘出门时,总觉得六郎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凄凉的感觉。
假如说,考科举是读语文,那么学账应该算是数学吧?对于脑子不太灵光的人来说,这数学明显要给语文难嘛,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四弟妹,你说咱们年后先卖什么?花生糖吗?”比起王香芹,二嫂完全没体会到六郎的悲伤,她顺着王香芹的目光往远处看了眼,只道,“真希望六郎学得快一点儿,别等正月里咱们都开始做买卖了,他还没学会。
”
转念一想,二嫂又乐了。
没学会也不怕嘛,没人做账她就虚报成本。
要是六郎学会了算账,想想那个笨脑瓜,肯定会有算错的时候,算错了只要是自己占便宜就不说,嘿嘿嘿……
王香芹收回目光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二嫂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以为二嫂是想着做买卖发财的事儿,她只道:“我原先是想着花生糖、笑口枣、糯米糍这样的吃食不错的,主要是成本低,还可以在家里先做好,用担子挑到集市、庙会上去卖。
”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的。
”
“可那会儿不是不知道娘愿意出本钱嘛?二嫂你想想,像花生糖这类东西,也就是步骤繁琐了点儿,其实不怎么稀罕的。
早先我算得是你没本钱,可不得拣几种便宜的卖?如今娘掺了进来,咱们就不用这么扣扣索索的了。
”
二嫂一下子没明白王香芹的意思,不过她这人看着好像是不太有脑子,实则却很是有一股子小聪明劲儿。
她低头琢磨着,自己让了一成利给四郎媳妇,按说就冲着这个,对方也不能坑她。
说白了,那一成利是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