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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随手折腾出来的金棕树苗,是没有任何数量限制的,那些在外面很难培育成活、向来都供不应求,每棵都是天价的金棕树苗,在他们云浮山上想要多少有多少。
只要顾砚觉得哪儿还能种两棵下去,拿种子随手就能催生出来,能够种满整个云浮山的树苗,在他面前整整齐齐的堆成小山,真要靠他自己种、可能好几年也种不完。
看着那么大堆的金棕树苗,金山总忍不住将它换算成灵石有多少,然后被换算出来的灵石给吓到,暗自咂舌顾仙长为了让他们挣点钱也是用心良苦,他根本就不需要雇他们来开灵田嘛!就搁那坐着催生金棕树苗卖,不比雇他们过来开灵田、再种灵米灵植卖省事儿得多,还更快更便捷呢!
也不知道顾仙长为何这么在乎这座山,非得投入那么大手笔的灵石,和这几座小山似的金棕树进去,也要将这片贫瘠焦黑的土地慢慢养起来。
他倒是不嫌辛苦,也有足够的耐心种完。
可惜那样会耽搁顾砚养灵田的计划不说,万一哪棵小树苗因为栽种不及时、养护不当枯萎了,就算卖了他也赔不起的!金山看着那两大堆树苗半响,才无奈至极的清点了数目,将开垦灵田的人都喊过来帮忙找种树要紧,六十多人一起(有些是花旗后面补过来的)足足忙了二十多天。
才按照顾砚要求的,在几条已经初具雏形的道路旁边,由他们慢慢开垦出来的灵田边,以及还没开垦出来,但在顾砚的计划中,日后会用做做药园或者灵田的地方,都错落着种满了金棕树。
全被顾砚利用《万物决》催生的枝繁叶茂,支棱着其生满倒钩的叶片伫立在路边,稍有不慎就会将路过的人头发抓散、甚至可能伤及脸颊和脖颈。
好在那些树都是顾砚催生出来的,对他格外要亲近些,也舍不得拿那些尖锐的倒钩刺抓他,碰到时树叶上的倒刺都会软下来。
他身后那位修为高深,自然不会被树枝伤到。
两人都很顺利的顺着石梯下了山。
远远的就听到山脚热闹无比的喧闹和笑声。
顾砚看着火光缭绕、肉香和酒香胡乱混合着的山脚,忽视掉某个相貌明艳、抱着个烤整羊腿在怀里拿匕首割肉吃,没有丝毫高人形象的师妹,略侧头跟背后的人提议,“云浮山目前的灵田开垦,道路修建,往灵田和满山撒灵石碎末,以及日后往山上栽种树木灵植,房屋的修建等等,都会由这些人负责,道尊要不要……过去见见他们?”
越墨道尊垂着冷清的眼神,看了眼那些人。
是跟他浑身都萦绕着的冷清淡漠截然不同、也是他最讨厌的热闹和喧嚣。
他也就没勉强自己过去。
而是冷淡的转身,“不必了。
”
那道修长的玄墨身影瞬间消失。
顾砚没追。
……主要是追不上。
而且他其实能猜到从这里消失的越墨道尊会去哪,对方来云浮山,表面是想知道云浮的现状,要看看道一重建的进度。
实际上,还是冲着被他从麓山广场中拔出,带回云浮来的问心剑来的。
越墨道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能也猜到想拔剑的人不是他。
尤其是来了云浮山,看到那棵在山坳里发芽生长的涅槃果树后,这种猜测几乎变成了笃定。
长时间的流连于云浮山。
大抵是为了偶遇某个残破不全的残魂。
嗯,对方是冲着仙宗宗主来的。
顾砚很确信这点。
偏他将问心剑自麓山带回云浮山,那道从涅槃果种出来的血色残魂就没出现过。
若非他在修炼《万物决》时,还能隐隐感觉到其存在于问心剑中,他差点以为那道残魂被自己往年留下的剑气所伤、已经彻底的在世间消失了呢。
越墨道尊为那道残魂而来,却怎么也等不到残魂的出现。
每当这时,就会让他带着逛云浮山。
而每次两人在山间逛着逛着,顾砚还在前面走,背后的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他自己继续将没走完的地方走完。
等他查看完云浮山上的灵植生长情况,再回到种涅槃果的山坳,必定在那棵刚破土不久的嫩绿小苗跟前,看到其黑衣银发、形单影只的身影。
这让顾砚有种错觉。
哦,或许还不是错觉……
越墨道尊之所以会让顾砚带着逛云浮山,就是想给那道残魂种他不在附近的错觉,等那道残魂从寄存的涅槃果中出现后,他在突然出现在涅槃树周围,将人、不,是将那道残魂抓住。
——似是笃定了那道残魂不愿意见他,非得用这种法子才能见到人。
但其实越墨道尊无需如此费心。
顾砚暗道。
以他曾见到的那抹残魂来说,实在是残的很厉害了,根本没有用来感受外界和思考的意识,比起残魂,那更像是道仙宗宗主留下的影像,难道还能指望个连自己是谁的都不知道的残魂认出越墨道尊?!人都认不到了,又怎么可能做出故意躲避、不想见越墨道尊的动作。
何况那道残魂如今根本不在涅槃果里,在他背着的问心剑里……
当然,这件事他是不可能跟越墨道尊讲的。
顾砚在原地站了会。
今日他们在外面“逛”得格外久些,已经从山顶走到山脚下,将顾砚需要照看的地儿都走完了。
他在热闹的人群中看了眼,将酒足饭饱、喝得醉熏熏的戚蓉蓉拎出来,拿根藤蔓吊在飞剑上御剑往山顶上走。
行至半山腰,戚蓉蓉被山间刮着的冷风吹清醒了些,在飞剑后面晃悠着藤蔓,将自己晃到凝青剑上坐稳了。
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师兄,你找我什么事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