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他,却从未在正门等待,而是等候在他根本不会经过的西殿门老老实实等待奴婢通传。
如此小心谨慎,又哪里是幼时那个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薛稚。
她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他,究竟是为了幼时那点可笑的兄妹情谊,还是别有所图?
“叫她进来吧。
”桓羡最终疲惫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
一刻钟后,薛稚被宫人引进殿来:“栀栀见过皇兄。
”
她这一拜脊背压得极低,颈上挂着的流苏璎珞也因此拂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璁珑的声响。
“起来吧。
”桓羡道。
薛稚于是起身,那串流苏璎珞也就此进入他的视线。
美玉映兰颈,煞是好看。
桓羡眼神微微一滞,又很快淡然移开。
“这几日,在栖鸾殿待得可还习惯?”
薛稚被赐座在距他二丈有余的御座,多年未见,他的问询里有明显的生疏。
她温声礼貌地答:“多谢皇兄垂问,栀栀一切都好。
”
“栀栀此来,是特意来感谢皇兄的。
栀栀本为罪妃之女,理应代母受过,可皇兄却不计前嫌,还替栀栀主持了公道,给栀栀以安身之所,栀栀很是感激。
”
她婉婉说着,十足谦卑的姿态。
桓羡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没有应。
薛稚便有些忐忑。
她知道母亲当年得宠,皇兄和何太后的日子很不好过,料想皇兄疏远她是因为母亲,所以主动认错。
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便愈发拿不准他心思了……
最终,是桓羡先开了口:“这些年,你在谢家,过得可还好?”
薛稚乖巧地应:“回皇兄,谢家伯父和伯母都对栀栀很好……”
那么,那小子呢?
心底忽生出这一句,桓羡微微皱眉,又觉自己太过关心妹妹婚事实属逾界,改口道:“尚书台的书信,兰卿今日,就要抵京了。
”
“明日他会入宫觐见,你等候在西殿门下,届时,我叫他来看你。
”
有些突兀的一句,薛稚眼眸一亮,欢喜谢道:“谢谢皇兄。
”
“嗯,回去吧。
”桓羡的话音没什么情绪。
薛稚于是告退,从玉烛殿出去后,心里的欢喜便藏也藏不住,脚下步子越走越快,如蝴蝶一般轻盈飞过层层叠叠的朱红长廊。
“她倒是高兴。
”
桓羡走至窗边,透过院中景象缤纷,看着回廊那端那连背影也浸润着欢喜的少女。
冯整以为他是在为妹妹的婚事担心,陪着笑道:“世子文武之才,为人也清正端方,听闻公主在谢家时便与世子两心相悦,两人才貌也担得,实是再般配不过了。
”
“是么?”桓羡依旧看着妹妹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