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让站在床边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他应该握住的,即便发生了当年的事情,可到底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末端,这个人是给过自己疼爱和照顾的,只是握一下手,没什么的。
可他还是没有动,他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思想,始终没有抬起来去握住那只枯瘦如柴的手。
贺莎走过来握住了贺明良的手:“爸,有什么话就对小让说吧,小让听着呢。
”
贺明良脸上的落寞是遮掩不住的,可他最后还是笑了笑,对程让说:“坐,陪外公坐会儿。
”
程让没有拒绝,在贺莎把椅子放在他身后的时候,他轻声道了谢,坐下了。
贺明良没有立刻开口说什么,贺莎却明白他的意思,悄悄退了出去,陆斯闻还站在门口,见贺莎走过来,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程让,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担心,可最后还是离开了病房。
“莎莎,你怎么出来了?”贺家长子贺康看到贺莎出来急忙迈步走了过来:“你怎么让那个小畜生跟爸在一起待着呢,万一他再撺掇着爸把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他怎么办?”
贺莎还没说什么话,贺康就感觉到了有另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他侧脸看过去,看到了陆斯闻阴沉的脸:
“贺叔,程让若是小畜生,那身为贺家人的你又算什么?”
“你……”贺康怎么都没想到陆斯闻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就是你!当初要不是你,那兔崽子早就为自己做下的错事付出代价了。
”
“我做什么了?”陆斯闻淡淡的看着他:“我只不过是把证据送到了法官的面前,无罪是法官判的,那些证据也不是假的。
”
“证据?”贺康冷哼一声:“要不是程林遇为了救这个儿子拦下一切,那些证据有用吗?能让他无罪吗?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往老爷子面前跑,他能相信这个小子吗?”
陆斯闻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程让为什么非走不可,为什么走了十年依然不想回来,因为没有意义,没有价值,没有人相信他,所以没有必要回来。
作为当年全程陪同程让,参与了整件事情的陆斯闻,面对这些质疑他当然可以解释,可以和每一个人据理力争,可是他能说服的了贺康,又能说服的了张康李康吗?
他们会相信程让是无罪的吗?
法官相信,法律相信,人心却并不相信。
陆斯闻当年救了程让,却又没有完全救回他。
他在这些人的眼里,生不如死。
病房里程让还在沉默,贺明良的视线却一秒也未曾离开他的脸,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睛:
“我要去见你妈了,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