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给贺莎打个电话,让她帮自己忙,而如今他也只能自己去。
他不会要那些钱,他主动放弃,也让那些人永远不要来烦自己。
他谁也不想见。
在北城不一定会遇到翟小敏他们,但去医院有一定的概率会遇到陆斯闻,陆斯闻不想再见到自己,程让也不想再给他任何困扰,想避开也不是没有办法,陆斯闻现在在门诊,他只需要去住院部就好了,就算陆斯闻回病房,可外公也和陆斯闻不在一个科室,应该不会遇到。
程让在护士站问到了贺明良的病房,他走过去的每一步都是疼的,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随着一点点的靠近也越发地鲜明起来。
“畜生!”
“是我看错了你,我只当你是比较顽劣,但本性不坏,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
“你走!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和我贺明良,和我贺家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承认你。
”
……
原来这些话自己都还记得,他已经忘记当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但现在再想起已经没什么情绪。
时间太久太久了。
久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程让是幸运的,病房里此时只有贺莎一个人,并没有让他在这里遇一场面红耳赤,贺明良在睡,贺莎在旁边看书,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看过来,随即怔了一瞬,当即放下手中的书迈步走了过来:
“小让,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回来吗?”
“小姨。
”程让轻喊了声:“我是有事拜托您。
”
贺莎还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情,程让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A4纸递到了贺莎的面前:“这是我写好的放弃遗产继承的承诺书,签名和手印都在上面了,麻烦您帮忙给他们,让他们别再来找我了,我真不要这些。
”
贺莎没立刻接,微微蹙了眉:“他们去找你了?”
“不小心遇到了。
”程让不想多说:“这个你收好,替我转交给他们,我走了。
”
程让把承诺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就往门外走,贺莎却疾走了两步拦下了他:“来都来了,跟你外公说说话?”
“不了。
”程让说:“没什么好说的。
”
程让迈步就走,贺莎也没有勉强他,只是跟在他身后想要送送他,可贺明良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即便是一个背影却还是认出了他:
“小让!”
程让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
贺莎不想父亲遗憾,却也不想为难程让,犹豫了几秒小声说:“要实在不想说就走吧,我跟他解释认错人了,没事的,你好好的。
”
程让转头看向贺莎,突然不想看贺莎因为自己而为难了。
“没事。
”程让笑了下:“我和他说两句。
”
贺莎的眼眸里全是意外,但瞬间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欣慰地笑了笑:“小姨可不是在道德绑架你。
”
“我知道。
”
程让回过身看向贺明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一个饱含着万语千言,一个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程让迈步走过去,在贺莎为他拉过来的椅子坐下,他应该要喊一声的,可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十年前他就不许自己喊外公了,可叫贺院长似乎又有点置气的意思。
可他并没有怨恨和生气,甚至对贺明良是否真的如贺莎所说当年只是权宜之计也不甚在意。
他坐在这里是因为贺莎,不是因为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