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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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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行李,他自己的衣裳、叠好的小纸船,他就等着秦骛说那句再不怎么样,就把他送回冷宫去。

     这个机会并不难等,秦骛经常这样吓唬他。

     秦骛意识到扶容早就准备好要离开这件事,登时恼火起来。

     黑暗里,秦骛稳坐在床榻上,冷声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冷宫里有多苦,你还想回去喝稀粥、吹冷风?” 扶容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多做停留:“不要紧,习惯了。

    ” 秦骛拧了一下眉,淡淡道:“你一天不喝牛乳和燕窝,能活吗?明日别来求我。

    ” 扶容垂下头,轻声道:“我不喜欢牛乳,也不喜欢燕窝,很腥,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他回过头,看了秦骛一眼:“我跟陛下说过很多次了。

    ” 秦骛或许想起来了,或许没有想起来。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扶容走到殿门前,抬起手要推开殿门。

     秦骛在榻上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扶容!”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按在了门扇上。

     秦骛厉声道:“你真以为我没你不行?你再敢往前走一步——” 秦骛顿了一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拿来威胁扶容的了。

     扶容的亲人早在几年前就全走了,扶容也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朋友林意修,在前几日被秦骛亲自赶走了。

     他唯一能拿出来威胁扶容的,就是把他送回冷宫。

     可是现在,扶容就是要去冷宫。

     扶容的脚步顿了一下,收回了按在门扇上的手。

     秦骛心底松了口气,语气仍旧冷硬:“别闹脾气了,还不回来睡觉?” 下一刻,扶容把披在身上的红色官服解了下来,随手挂在旁边的架子上。

     秦骛骤然握紧了拳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扶容。

    ” 扶容没有回答,捂着自己的心口,才把五年来的习惯压回去,他理了理自己的粗布蓝衣,推开殿门。

     宫人们跪在檐下,听见开门的声音,身子趴得更低了。

     外面正下着雪,风吹来,带走身上的热气。

     扶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就走下了台阶,走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他连头也不回。

     蓝色的衣摆从宫人们面前拂过,宫人们一时间惊讶地忘了礼数,抬起头看去。

     秦骛就站在殿中,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扶容离开的背影。

     夜深雪骤,扶容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看不见背影了。

     秦骛一扬手,将门扇狠狠地甩上:“不用管他,让他走!” 宫人们连忙低下头,没人说话啊。

     秦骛转身回去。

     殿外的寒气与殿中地龙炭盆的热气交织,叫人无比烦躁。

     秦骛脸色铁青,扶容身子弱,娇气得很。

    从前没住过好地方,在冷宫还能凑合,现在他都住过养居殿了,再去住冷宫,要不了一晚上就得回来。

     扶容这阵子总闹脾气,他自认已经算是十分容忍了。

     让人日日给他送补药、送燕窝,给他做了官服,赏了好几箱子金锭,还带他去看先帝的丧礼。

     结果他呢?硬说自己不喜欢,不冷不热地闹脾气,闹了好几日,没一日消停的。

     秦骛忽然想到,该不会扶容还是想做官罢? 他还是想做官,所以还在闹,想引他多注意些。

     自以为想通了这一层,秦骛冷哼了一声:“小东西,翅膀硬了,还敢威胁人。

    ” 忽然,殿外传来宫人们的惊呼声。

     “扶公子?!来搭把手!” “陛下不是说……” 秦骛回过头,走出殿中,拉开门,朝底下望了一眼:“又怎么了?” 扶容倒在雪地里了,宫人们不知道该不该去扶他,毕竟刚才秦骛才发了脾气。

     秦骛往前迈了一步,厉声道:“愣着干什么?把人扶起来。

    ” 宫人们走上前,把扶容扶起来。

     他们想把扶容送回偏殿,可是,秦骛却定了定心神,淡淡道:“送去冷宫,他要去冷宫。

    ” 说完这话,秦骛便甩上了殿门。

     是扶容硬要去的。

     他就等扶容来跟他求饶。

     这回再纵着他,只怕要无法无天了。

     * 小雪飘了一夜,天色擦亮,宫人们捧着热水和点心,脚步无声地走进偏殿。

     偏殿没有收拾,床榻上的被褥散乱,地上还丢着几颗药丸。

     秦骛盘着腿,坐在小榻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仿佛就这样坐了一夜。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说:“陛下,百官都快进宫了,请陛下洗漱更衣。

    ” 秦骛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们一眼,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宫人们反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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