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豫?”
慧研回望了山庄,闭眼道:“遇一贵人有真龙之姿,却因命格有所残缺,是以潜龙在渊。
”
小僧惊道:“真龙……便是天子!那缺了什么呢?师父何以不提点?”
“所缺当为……姻缘。
但为师观那人眉眼,似六根清净,不近女色。
怪哉怪哉。
”慧研摇了摇头,自离去。
……
陵王看见林勋,问道:“勋儿,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在江南养伤,得知舅父在此,便过来探望。
”林勋走过去,看着桌上的残局,“这棋没下完。
胜负难分。
”
陵王边收着棋子边说:“慧研大师下棋,向来如此。
人生不必非要争个胜负。
”
林勋知道许多年前,今上在做皇子期间,虽于诗文方面有卓越的才华,但治国的资质平庸,是以先皇并未打算传位于他。
陵王曾有机会登上皇位,但后来忽然放弃,还拿了金帛支援今上,后来才换得安稳日子。
婢女跑过来说:“王爷,陆大人和夫人来了。
”
陵王面露喜色,也不管那玲珑棋子,亲自迎了出去。
林勋曾听闻传言,陆云昭乃是陵王的私生子,只是此事还没有对外正式公布。
此刻看到陵王往外走,便信步跟在后面。
他更想看看陆云昭的那位夫人。
山庄外面停了一辆马车,陆云昭扶着绮罗下来,因为江宁府炎热,绮罗晚上难以安睡,陆云昭便提前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绮罗临盆在即,他可以放心地把妻儿托付给自己的生父。
尽管当初他要娶绮罗的时候,陵王曾百般阻扰,但在他的坚持下,陵王还是妥协了。
如今绮罗怀的,亦是陵王之孙。
“担心些。
”陆云昭温言道。
绮罗笑了笑,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平地上,好奇地四处看了看,像个小姑娘一样灵动活泼。
陵王从山庄里出来,绮罗微笑施以一礼,只觉得见到了家人般亲切。
她的父母远在京城,母亲近些时日身子也不好,不然本要下江南来看她。
她的目光掠过陵王身后的林勋,没意识到这位是勇冠侯,淡淡移开了目光。
在看到她的瞬间,林勋的心里似被撞了一下,说不出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自己已经等了这个人许久,好像心里空着的某个地方,忽然被填满了。
但她明明是陆云昭的妻。
陆云昭向林勋见礼:“勇冠侯也在此。
”绮罗这才知道这个英武的男人就是勇冠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心中涌过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陆云昭贴着绮罗的耳朵说:“那位是勇冠侯,你不认得了?小时候应当见过的。
”
想必那感觉是因小时候见过吧?绮罗拉着陆云昭的手轻声说:“许多年不见,早就不记得了。
夫君,我可不可以跟宁溪四处看看?”
“好。
”陆云昭低头一笑,抬手将她吹乱的发丝掖到了耳后,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她梨涡浅笑,艳惊四方。
若有来生,不记得,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但我们,却不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