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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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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用,不如不要。

    走吧。

    ” “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

    ”高睿微笑着负手跟在后面离开。

     山间渐渐空寂无人。

    一道黑影从山谷上掠来,稳稳停在临风亭中。

    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在亭里转了几圈,终于在石台下找到一片遍布指甲印的红叶,对光一瞧,眼中闪过惊诧。

    他机警的看了看左右,将红叶放进了怀里。

     (三) “冷梅凝露,秋雨如雾。

    妾备醉春风候君一醉。

    沈笑菲。

    ” 清丽的小楷字字敲在杜昕言心上。

    随信送来一支银簪一块玉佩。

    银簪是今年元宵节他猜出字谜赢来的。

    他亲手插进丁浅荷的发髻。

    玉佩是卫子浩腰间的随身之物,他自然看得眼熟。

    杜昕言看着纸条与手中物事,倒吸一口凉气。

     沈笑菲何来这样的力量?自然是高睿的手笔。

    杜昕言心事重重,探听到丁浅荷已经在送回京城的路上,而卫子浩没有消息。

    他没有耽搁片刻,飞马直奔江南。

     江南小春湖依然烟波浩渺。

    远近浅丘清淡如烟,泼墨山水画似的。

    湖畔原先被烧掉的草庐处重新建起了一座小庄园。

    那株苍梅依然立在雨下,只不过,秋风苦雨,枝头无花,虬劲枝干便显得苍凉。

     笑菲坐在水榭中,竹帘被急雨打得沙沙作响,她拥紧了夹袄,温了壶醉春风饮下。

    梅子的酸甜被热酒一冲,入口更为醇香。

     她在小春湖度日如年,自从进了这处别宛,就与外界断绝了消息。

    丁浅荷已经被护送回京。

    她便一直在等杜昕言。

    今晨接到王一鹤把飞鸽传书给她,她看着书信心已经凉透。

     自己是高睿的棋,落子已成定局。

    笑菲眯着眼看向窗外的雨幕,一丝悲凉渐起。

     算算时日,杜昕言从京城飞马赶来,今天差不多该到了。

    她已经做好准备承接他的怒气。

    笑菲无奈的笑,从此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么? 一坛酒很快被她喝完。

    笑菲半睁着微醺的眼很是奇怪,她不会武功,酒量却好得很。

    沈相是不怎么喝酒的,笑菲怅然,是遗传自母亲吗?母亲难产而死,她至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应该长得很像母亲吧。

    父亲太爱母亲,母亲过世后就没有续弦。

    他一手带大她,从小小的御史做到当朝宰相。

    她越大,他就越放不开她。

    如果不是怕没了权势丢了性命,也许,三殿下用言语的试探敲打都无法让父亲让步。

    一个贪心怕死贪图权势富贵的人偏偏纠结于情,多么矛盾的性格。

     笑菲想,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也是一个贪心怕死贪图权势富贵的人,她也纠结于情。

    父亲不想放她。

    她放不下杜昕言。

     这时候笑菲很理解父亲,她恨他,又可怜他。

     “小姐,杜大人到了。

    ”一侍卫在水榭外禀报。

     笑菲木然的歪过头看向门口。

    慵懒的吩咐道道:“送几样热菜,温好的酒。

    杜大人鞍马劳累,给他解解乏。

    ” 雕花木门被推开,杜昕言脱了油布头蓬,长身玉立。

     水榭中只有沈笑菲一人,她穿了件白底绣梅的夹袄,粉色的六幅湘裙。

    朵朵红梅缀满襟口裙边。

    绾了双鬟髻,别着两枝红宝石攒成的小钗儿,单凤眼斜斜睨着他,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绯色,灵秀逼人。

     “呵呵,沈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杜昕言大步走近,掀袍坐在了她对面。

     笑菲下巴一抬:“有酒自斟,酒是醉春风。

    秋雨苦寒,江南湿气重,喝着舒服。

    ” 杜昕言也不客气,倒了酒连饮了几杯。

     他一路不停,赶了六天路,说不焦急那是假的。

    他担心沈笑菲发狠废了卫子浩的武功。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这里至少有二十名一等一的侍卫。

    王一鹤原是宫里的太监,一直服侍皇贵妃。

    三皇子开府建衙,便跟去了三皇子府,阴绵功力极深,就算真打起来,自己最多与他平手。

    是这个人擒下的卫子浩吗?高睿将他也遣了来,怕他劫了卫子浩? 卫子浩是掳走丁浅荷的人,于法于理他都不能公开动手。

    要让卫子浩脱身,他必须暗中行事。

     杜昕言挟着热菜大口吃了,肚子半饱精神恢复了几分才说:“沈小姐邀请杜某来此,不单是为了喝酒吧?卫子浩在你手上沈小姐立了一功。

    ” 笑菲轻笑,手中转动着酒杯。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杜昕言看,看到他眼底针尖一点锋芒不觉笑了。

    “笑菲与杜大人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了。

    此番卫子浩落在笑菲手中,我自然是想亲自交与杜大人,好好折磨他一番。

    ” 她说着拍了拍手,进来一名侍卫。

    笑菲略一点头,那名侍卫就卷起竹帘,水榭外停了一只船,船上支了根三丈长的楠竹竿,系着粗索,水面上隐约浮着一个人形的物事。

     她偏了头看去,慢条斯理的说:“方才见杜大人似乎很喜欢吃这盘溜鱼片。

    小春湖的鱼肥美细嫩,用才钓上来的鲜鱼做溜鱼片最好不过。

    ” 杜昕言盯着水榭外的小船不语。

    船上一名侍卫正拿了网兜在水中那人身边一兜,网上一条尺来长的鲜鱼。

     “用人做饵钓鱼,特别是习武之人,一定要把他的筋脉寸寸捏碎了,那些肌肉无力松懈下来,再切以鱼鳞刀,用炒好的香饵糊住,带一点香气,又有一点腥气。

    草鱼肉粗不喜腥,小春湖另有种鱼最喜欢这种饵料……” 杜昕言喉间似乎被鱼刺卡住,他看着那条船,慢慢转过头看沈笑菲:“我没吐出来,你很不满意对吗?” 笑菲遗憾的点点头:“杜大人似乎对这样折磨卫子浩不满意?” “虽然有雨雾,我的眼睛还能看得清水面上引鱼的是人还是面团。

    ”杜昕言板着脸说道。

     笑菲卟的笑出声来,给杜昕言倒了杯酒道:“湖里泡着是香油面团捏的饵料罢了。

    用他做鱼饵,我怕我吃不下这道鱼。

    ” “卫子浩在哪里?” “他早跑了。

    打斗中掉下了随身玉佩而己。

    杜大人这么关心他?莫不是掳走丁浅荷是杜大人的主意?” 杜昕言正色地回道:“卫子浩掳走浅荷已是被通缉的要犯,下官身为监察院知事,受成大人之令调查此事,沈小姐手中有卫子浩随身玉佩,下官自然要问个清楚。

    ” 笑菲冲他眨了眨眼,突凑近了他贼笑着说:“别人都说你当丁浅荷是妹妹,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你不承认也无妨,我却知道,是你让卫子浩掳走她,是因为你心底里真正的在意她。

    你不想她跳进高睿这个火坑对吧?” 她的眼睛染上三分醉意依然清亮有神,杜昕言暗中磨牙,不觉失笑。

    这丫头聪明绝顶,当自己是透明人一样。

    他不置可否的说道:“既然高睿又救了她,卫子浩也跑了。

    下官不知沈小姐千里迢迢诳我来此作甚?” 笑菲往后一靠,懒洋洋的说:“秋色无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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