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皇子吃了哑巴亏,却丝毫没有把高睿摆到明处。
打压了大皇子府的人,不用抬举,明帝恼怒之下自然偏向三皇子。
“真是高明!”他吃了亏,也不得赞一声。
他仔细回想,又觉得蹊跷。
以他对陈之善的了解。
此人深谙为官之道,在江南道为官十年,谈不上政绩突出,也没有败笔,十足一个中庸之人。
要说他有雷厉风行的手腕,他到江南之前,暗使回报陈之善急得嘴唇上火起泡,茶饭不思,对案情一筹莫展。
然而就在他被困黑石时陈之善居然就把案子审得水露石出了。
高熙恨了半天说道:“敢冒用你的令牌让你有苦说不出,我看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陈之善是沈相门生。
会不会是沈相那只老狐狸?难道他在暗中支持三弟?”
一语惊醒梦中人,杜昕言顿时想起在江南遇到沈笑菲之事。
江南之行,他为了避雨无意中闯进沈笑菲的草庐。
那坛醉春风中并没有下毒,看情形,如果不是自己去揭穿她的身份,沈笑菲会隐在竹帘后装做不认识。
她去江南是为了贡米案。
监察院暗使的行动力量杜昕言很清楚,见令牌如见人,一声令下,执行任务的暗探连缘由都不会问半句。
可是为什么要杀尽水寇呢?难道这件案子并不像表面审结的那样,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从这起案件看,得利的是三皇子睿。
看上去一直保持中立的沈相有没有牵涉进来呢?
杜昕言对沈笑菲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如潮水泛滥。
接连几次和沈笑菲打交道,而他,连她的脸都没看到。
当晚,他就找来了卫子浩。
卫子浩出道十年前从未落败。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其实败过一次。
在卫子浩看来,他的剑始终连杜昕言一根头发也削不到,他就是败了。
更何况,杜昕言从来没有过出剑。
三年中两人交手不下百次,慢慢打出了交情交上了朋友。
卫子浩爱剑如痴,看不到杜昕言的剑誓不罢休。
杜昕言偏偏就不出剑,不管卫子浩的剑招有多狠,他闲避得多狼狈,就是不出剑。
难得杜昕言有事相求,卫子浩心里高兴。
他做不出以此要胁杜昕言出剑的事,嘴里的嘲讽就没断过。
“怎么,监察院想查一个人有这么难?以杜大少的权势还敢有谁不听令?实在不行,就凭你的功夫一探宰相府也非难事。
”
杜昕言叹了口气道:“她不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么?总不能让我这个监察院知事去翻宰相家的墙吧?”
听了他几次的遭遇,卫子浩忍俊不禁。
眼睛盯着空酒坛却道:“我若翻墙被捉难不成杜大少会来保我?”
杜昕言赶紧又递上一坛酒道:“这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醉春风,大皇子讨我都没舍得送。
卫兄就帮小弟这个忙如何?”
当晚卫子浩就去了宰相府。
直奔沈笑菲住的后花园。
他悬在屋檐下用手指蘸着口水去捅窗户纸,还未到初夏,糊窗户的还是厚绵纸。
卫子浩又舔了舔手指再去捅。
舌头一麻,他暗叫不好,翻身跃出。
听到楼里银铃般的笑声:“多喝酒就好了。
偷看小心长针眼儿!”
他气得愣住,而嘴间麻木,舌头已肿胀得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只好旋风般回转了杨府。
杜昕言正奇怪他回来得如此快速。
卫子浩张着嘴,舌头肿得像条猪舌。
推开杜昕言捧起醉春风当水喝。
直喝完了两坛酒,才消了肿。
听他说完经过,杜昕言已笑倒在桌边。
清俊的脸上,一双眼睛扑闪扑闪,似得了什么宝贝。
连老江湖都被她整了,自己丢脸的事仿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还有一事,那后花园似布了阵。
如是寻常窃贼,肯定连绣楼的边都挨不上。
”
“看来沈笑菲与江湖中人也有来往。
她身边的侍婢无双一手剑法精绝。
后花园有阵式,一把火烧了便是!我看她会不会从楼里跳着脚逃命出来还戴着面纱!”杜昕言想起三番四次被捉弄,
想起黑石滩三天三夜的挨饥受渴,一口闷气出不来便起了狠心。
谁知卫子浩当了真,猛的一搥桌子,嘴里酒气冲天:“不如小杜放火,我带人前去灭火如何?”
杜昕言笑眯了眼睛,斯文地摇了摇头说:“救美之事,我一向不喜假他人之手,亲自动手才方知个中妙趣。
”
风高放火天。
笑菲静静的坐在窗前撑着下巴望向夜深之处。
他现在坐在哪家屋脊上等着看戏呢?
“太危险,让无双扮成小姐吧。
”
笑菲摇了摇头,薄薄的眼皮下眼神兴奋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