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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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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流血了,衣裳再次被血打湿。

     她烦躁地掏出半片药:“张嘴。

    ” 秦玦乖乖张嘴,穆君桐粗暴地把药片扔进了他口中。

     然后她把秦玦拽起来,扛起他往庙外走,丝毫没有防备他的意识。

     秦玦握住短簪的手终于动了,只要抬手,他就能扎透她的侧颈,一击致命。

     呼吸之间,异变陡生。

     身后突然有刀光逼近,穆君桐立刻躲闪,用棍格挡住刀锋,下一刻就被踹飞了。

     穆君桐抱着秦玦,两人飞撞到祭台上。

     陈旧不已的木桌轰然倒塌,木屑纷飞,穆君桐痛得龇牙咧嘴。

     她反手开了一枪,袭击她的人立刻倒地。

     她都这么痛,更别论被迫当人肉垫子压在一堆木屑里的秦玦。

     虱子多了不痒,无非是离伤重去世又近了一步。

     他的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穆君桐有些不好意思,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这样子。

     她拍拍灰站起来,挨个给其他人补麻醉剂。

     秦玦躺在废屑里,半晌才从嗡嗡作响的耳鸣音中回到现实。

     失血过多让他大脑运作困难,很难再维持镇静。

     他看着穆君桐跨过刀剑,一个个检查躺在地上的人,神情逐渐变得阴沉,终于忍不住问出疑惑:“为什么不杀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没装模作样地同自己对话,穆君桐一愣:“什么?” 秦玦的太阳穴又开始绞痛了,他咬牙忍住,放平语气:“杀了他们,就不会有刚才那种事发生了。

    ” 穆君桐沉默了一瞬,不是没料到他会疑惑,而是没料到他第一次认真问她话是问这个。

     当然,她也给不了具体答案,只是含糊敷衍道:“不想杀,血脏手。

    ” 秦玦侧头,把脸藏在了黑暗里,遮住讥讽的笑。

     可他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杀意如此真切,难道他的血不脏? 那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穆君桐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警惕地恢复神情。

     一转头,就见到她放大的脸。

     离得这么近,他都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要靠这么近? 他蓦地瞪大眼,第一次露出稚嫩的呆滞神情。

     “是这样的,随意杀人是不对的。

    ”她说,“违背道德和法律……呃,背负罪孽,所以不能这样。

    ”这好像是个对他进行红旗下正能量教育的好机会,“具体的以后我慢慢给你讲,你先记住中心思想,以后要考。

    ”她像个幼儿园老师,耐心地哄着顽劣的熊孩子。

     她的眼神坦荡而真挚,像倒映着明月的清潭,这样望着他,让他嗡嗡作响的脑子有片刻陷入了一片纯白的寂静。

     穆君桐说完后站起来走到殿中,继续检查昏迷的杀手。

     秦玦盯着她的动作,缓缓低下头,神色变得晦暗。

     她是认真的,她真的不想杀人。

     更好笑了,他要咬牙才能不让自己露出扭曲的笑意。

     宽容至极。

     不想杀人,只想杀他。

     她愚蠢的宽容对所有人都一样,只有对他才利落残酷。

     这真是……很奇妙。

     他感觉胸腔里有陌生的情愫在萌生,死气沉沉的湖面有了波澜,碰撞纠缠,让指尖都酥麻了起来。

     秦玦右手握紧又松开,短刺从手心滑落,坠入灰尘与木屑中。

     他迷茫屈膝,用手抵住怦然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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