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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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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香兰死在他的医院,那么今后他将如何面对伯萧,还有他们的孩子?更可怕的是,他怎么面对他自己? 可是…… 他把目光投向旁边老实巴交的客车司机,正眼巴巴地瞅着他这个院长,在他乞求的眼神里,一身白大褂的院长无疑是掌握着妻儿生死大权的"神"……听值班医生说他家是从外地迁来的,在本地举目无亲,妻子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小孩,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开长途客车的微薄工资来维持。

    他看上去就是个老实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眼眶泛红。

     穷人的命也是命啊! "你叫什么名字?"林仕延问他。

     一听到院长跟他说话,他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我叫杜勇,我老婆叫朱晓琳,我……我还有个儿子叫……" 林仕延没听他说完就背转身推开产房的门。

    他害怕面对那样无辜的眼神。

     "院长大人,您可千万要救我老婆啊,没了她,我这个家就要塌啦!……"杜勇拍打着产房的门,堂堂的汉子,竟当众热泪纵横。

     …… 产房内。

     两张并排的产床上,血流成河。

     医院所有的医生,内科的、外科的、妇产科的以及儿科的,都聚集在产房内,紧张地听候林仕延的指令,那最后仅存的两袋血液该输到谁的身上。

     "用劲,再用劲,就快出来了!" 十号产床的产妇的确很坚强,紧咬牙关,嘴唇咬出血了都没吭声,实在疼得受不了了顶多哼两下。

    接生的医生和护士将她团团围住,不时有人帮她拭去额头的汗水,林仕延惊讶地看到,她竟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五官精致,即便失去了这么多血,脸上白皙的皮肤仍然透着很好看的光泽。

    她显然也看到了院长,知道他就是发话的人,说不出话,竟冲他微微一笑,那笑花儿一样在她苍白的嘴角绽开,对于林仕延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似在说: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林仕延抖得厉害,别过脸,走到了香兰的产床边,可怜的香兰已经不省人事,血将整张产床渗得通红…… "院长!" "……院长!" 医生们都在焦急地喊。

     林仕延弱弱地望了一眼十号产床。

     举着血袋的医生以为那是院长的暗示,不由分说就把血袋挂到了十号产床旁边的输液架上,"等等!"林仕延突然抬起了手……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是时候决断了。

    即便错了,也只能错下去。

     用一辈子的内疚来祭奠这个错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给……给三十八号床,她都已经昏迷了……"林仕延的声音浑浊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割他的喉咙。

     十号产床的医生立即表示反对:"院长,孩子都快出来了!" 林仕延强迫自己镇定:"既然……快出来了,就应该不碍事的,三十八号床已经不行了,能救一个算一个吧……""院长!这……"十号床的接生医生白玉珍接生了半辈子,无法面对即将诞生的生命夭折的可能,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听院长的吩咐!救一个是一个!"妇产科主任老梁拉下脸,瞪着白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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