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理直气壮:“我收留你本来就是还你叔叔的人情,不然你以为我是伺候太子读书吗。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要忙着读书攒学分还要打工赚钱,哪里有空给你做伴读,大少爷,能不能理解一下民间疾苦。
”
严越意有所指:“只有太监才要伺候太子读书。
”
阮知慕毫不介意:“那我也要做赚钱最多的太监总管。
”
严越:“……”
一个目的极其明确的人,还真是无懈可击。
严越第一次有些认真地审视阮知慕。
淘宝打折五十块钱一件的靛青色纯棉短袖t恤,黑色工装短裤,头顶总有几根不服贴的短毛翘起来,从来不用香水,只有淡淡的牛奶香皂的气味。
穷得叮铃桄榔,抠得坦坦荡荡。
严越:“你不是大学生吗,怎么这么缺钱?”
阮知慕:“啊,不然呢,房子车子从天上掉下来吗。
”
严越:“你爸妈不给你钱?”
阮知慕:“你有完没完,洗不洗澡,不洗我洗了。
”
阮知慕没有和小屁孩探讨人生的打算,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去洗澡。
转身的瞬间,听到严越在身后幽幽道:“我从刚才就有一个疑问。
”
阮知慕:“?”
严越:“你这么抠门的人,为什么会帮我付药费?”
阮知慕:“……”
严越抱着胳膊,慢慢道:“刚才在医院药房,你用你的医保卡,帮我付了药费吧。
”
按理来说这是违规的,这算是老百姓私底下的潜规则,一般也没人查。
但是这个举动是阮知慕做出来,就非常反常。
阮知慕磕巴了一下:“……反正能报销啊,你又没医保卡,我现在身为你的监护人,帮你付个药费也没什么,你还不乐意了。
”
严越:“杨桃不给吃,药费倒是很大方啊。
”
阮知慕:“……”
严越慢慢地笑了。
这是他到家这么多天以来,阮知慕第一次看见他笑。
那种笑,让阮知慕想起了某种危险莫测的冷血动物。
严越微微侧过身,在他耳边道:“……你其实很怕我把受伤的事告诉叔叔吧。
”
“你知道我现在身上没钱,如果要付药费,势必要向长辈讨要,那么受伤的事就会暴露,我叔叔会责怪你监护不力——到时候,你要怎么向我叔叔交代呢。
”
阮知慕彻底没声了。
他没想到严越会猜出来。
对于严越受伤这件事,他想的第一件事,当然是不能让恩师知道。
恩师今年要带毕业班,估计挺操劳的,他连带孩子这点事都做不好,在恩师那儿面子往哪搁,弄得不好说不定关系都僵了。
他估摸着,严越这种叛逆小孩,应该也不愿意把受伤的事告诉家长,怕丢面儿。
那么正好——他也不用费劲想办法了,蒙混过去,过上几个星期,严越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
阮知慕:“随便你怎么想,你自己打架受的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
严越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