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很正常!”
“白以南……”
“闭嘴!给我闭嘴!”
后来我在白以南的抽屉里发现了他精神失常的证明。
如果我早知道他患有精神病,我一定不会说那些刺激到他的话,他也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白以南,你怎么了?”我意识到他的状况有些奇怪。
他捂住头,红着眼盯着我:“裴兮……你不是裴兮!”
“我是裴兮……白以南,你怎么了?”
“滚!你不是裴兮!”他怒吼道,“你给我滚!滚!”
我不明所以,想要靠近,试图平稳他的心情,可他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用力地一推。
我惊恐地尖叫着往后退,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差点喘不过气来,“砰”一声,整个人撞在背后失修的栏杆上。
他的力气如此之大,栏杆猛地断裂,我重心不稳,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脚下踩空,没有支撑物,后仰着往下倒去。
“啊——!”
“裴兮!裴兮!”
扑通——
刺骨的寒意从毛孔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呛了几口水,扑腾着呼救。
“救命!我不会游泳!”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疼,伴随着凉意扩散到神经里。
我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求救。
泽安,救我……
救救我们的孩子……
一波盖过一波的痛感让我再无反抗的余地,只能顺着冰冷的江水慢慢下沉。
泽安,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
泽安……我好想当你的新娘,好想为你生宝宝,好想跟你一起经营陆氏和裴氏,好想跟你一起直到老死……
对不起,是我没有守信用。
“看得见是什么颜色吗?”
“红色。
”
“你还记得是在哪里出事的吗?”
“A江。
”
“你叫什么名字?”
“裴兮。
”
我不记得是被谁救起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到了医院,又是怎么醒来的。
印象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醒来的时候,医生问了我几个问题,确定我没有失忆、大脑正常,才允许家属朋友进来。
我一眼就看见了眼睛哭得红肿的陈柏杨,还有他身后的陆泽安、爸爸妈妈、于晴,还有……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薛凝吗?那是薛凝吗?
我费力地想要坐起来,陈柏杨跑过来让我好好躺下。
我张开干涸的嘴唇,有气无力地问:“是你吗薛凝?是你吗?”
“是我。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薛凝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她走过来抓住我冰冷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裴兮,你先躺着,等你好些再说。
”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小腹。
意识到我的动作,陈柏杨的眼泪又溢了出来。
我死抓住薛凝的手不放,愣愣地说:“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吧?”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回答我,妈妈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哭,于晴捂住脸小声地抽泣起来,陈柏杨偏过脸,不让我看他,陆泽安抿唇站在我身边,眼眶红红的,整张脸苍白得可怕。
“说话……你们说话啊。
”我哽咽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回答我啊……”
“裴兮。
”说话的是陆泽安,“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
”
他话音刚落,我松开握住薛凝的手,抱住被角,噤声了。
薛凝捂住嘴,哭出声来。
我盯着刷白的天花板发呆,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看到眼睛酸得实在难受,才把他们一行人轰走。
“你们走吧,我想睡了。
”
我没有哭,没有闹,平静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陈柏杨欲言又止,被薛凝拉出了病房。
我看着他们把门关上,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左手在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像是被人在胸口狠狠地开了一枪,贯穿了我的整个心脏。
它像是跳累了,跳不动了,停住了。
这是个梦吧?
是啊,是个梦啊。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定是在A大的图书馆里,复习累了打了个盹。
我闭上眼,再没了泪水。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医院里度过了难熬的岁月。
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我变得沉默寡言,平日里除了发呆就是吃饭睡觉。
等我最终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时候,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冬天。
从薛凝那里,我得知了婚礼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包括之前,她消失以及她默默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当初薛凝因为家里破产而鬼迷心窍地偷了宋莎莎的戒指,我替薛凝扛下罪责之后,白以南找到了她,给了她一百万让薛爸爸治病,要求是告诉他这些年她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情况。
薛凝为了那一百万出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