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弄得极不舒服。
我注视着左手手指上的伤口,那些早已结痂的部位似乎又疼了起来。
陈柏杨发现我做针线活的时候惊讶得合不拢嘴。
把布料随身携带,上课缝针,下课缝针,拆了缝,缝了拆,如此重复多次之后,终于完成了送给陆泽安母亲的礼物。
我想,大抵我为了讨好陆泽安的母亲真是绞尽脑汁了,按理说,我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对谁卑躬屈膝的,唯独为了陆泽安,我选择低声下气。
没有当面送礼物,生怕尴尬,礼物没有署名,怕王阿姨知道是我送的随手丢掉。
就算她不知道是我送的礼物也没关系。
就算她觉得礼物粗俗寒酸也没关系。
就算她嗤之以鼻也都没关系。
我第一次那么努力地想表达心意,末了,心意没表达成,连署名权都被人家占了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沮丧到了极点。
生活往往与期望背道而驰。
想堂堂正正地站在陆泽安身边,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想忘掉以前所有不愉快的过去和陆泽安走下去,这些念想似乎都变成了奢望。
入冬的天气,刺骨的寒意伴随着晚风侵袭我的皮肤,我抱着手臂准备往回走,却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白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酒店的正门口,直直地看向我。
不打算同他说话,我淡然从他身侧走过。
他忽地伸出手,紧抓住我的手臂。
他的掌心很暖,冷暖交织的触感让我不禁一颤。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处响起:“还要进去被侮辱?”
我没看他,佯装毫不在意的模样:“与你无关。
”
“就算你送再贵重的礼物,陆家也不可能回心转意。
”他冷冷地开口,一句话,直接戳到我心坎里。
他竟然知道礼物是我送的?“现在,你、裴氏,在陆家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
他还有脸同我说陆家和裴家?真是可笑。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我抬眸恶狠狠地瞪他,“裴家和陆家今天的关系,还不是拜你所赐!白以南,你真卑鄙。
”
我的任何恶毒字眼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痛痒。
甚至,他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开口:“卑鄙?裴兮,别告诉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如此。
真让我失望,你要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
这才只是开始。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他托腮,良久,那双漆黑的瞳孔幽幽地望着我,而后他启唇道,“你觉得,你值得我怎样做?”
我大力地捏住裙角,答道:“我的确不值得你去做什么。
”
“不。
”他否认得极快,“你不懂,你值得。
”
白以南,我不过就是一顿饭没吃而已,大老远跑几条街买早餐给我,值得吗?
你不懂,你值得。
这样汹涌的回忆浪潮一瞬间把我浇醒了。
这不是过去,这是现实。
我顿了顿,抽出手,念道:“白以南,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报复我,报复陆泽安,对你而言快乐吗?”
“快乐!当然快乐!”他夸张地笑起来,“裴兮,你不知道,看到你和陆泽安不好过,我心里有多开心。
”
“你简直丧心病狂。
”
“我丧心病狂?哈哈哈,到底是谁逼我成这样的?”
“白以南!”我忍不住大吼起来,“三年前是你离开我,是你杳无音信,是你丢下我不管!你凭什么说是我的错,凭什么!”
他冷静得可怕,腮帮因为咬住牙关而微微凸起。
我又一次因为他的冷静而失去理智。
吼完之后,我的脑袋“嗡”一声炸开了锅。
我问自己为什么抑制不住冲动吼他,为什么还是会在乎三年前他的不辞而别。
也许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白以南对我而言是一道伤,伤口不会溃烂,疤痕不会消失。
他冷冷地开口:“我厌恶你站在陆泽安身边,就凭这个。
”说罢,他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离开。
因为我身边的人是陆泽安,所以恨我?还是因为我身边站着别人,所以恨我?
我来不及问清楚,他已经上了楼。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狂风,夹杂着几声轰雷,先是小雨,不出一分钟,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雨珠拍打在地上溅到脚踝,我往里站了站,没想到恰好碰见刚下楼的于晴。
按理来说,我和于晴是没什么交情的,自然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因此此时此刻她脸上的愤怒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
我知道于晴对白以南的感情,但白以南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她理应得意扬扬才是。
装作没看见她,我理了理发型准备上楼。
“我有话跟你说。
”她言简意赅,完全没有想拖泥带水的感觉,声音很柔,语气却极其冷硬。
我没指望过于晴能好好地跟我说话,也没指望她跟我说的内容多有营养。
然而,她接下来要说的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门口的圆柱上,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裴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交谈。
”于晴不到一米六,我比她高十公分,加上我今天的鞋子高度也不少,她同我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抬起头,为了不输气势,她只好选择在语气上高冷一些。
但其实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刚才发生的几件事已经足够让我闹心了,偏偏天还下雨,真让人烦躁不爽。
“如果不是意外,应该如此。
”
“可是你所不知道的是,在你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已经了解你千百次。
”我难以置信,她料到了我的反应,继而缓缓道,“白以南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