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
她低着头,忍受着宋文祈的怒气。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同样的时空,不同的地点,是不是还有同她一样的女孩子,为了那些喜欢的男孩低到了尘埃里。
说她勇敢也好,自虐也好,唯有她自己知道,即使陆海洋很少对她温柔。
但他淡淡的微笑,偶尔的眼神交错,都如同一场海啸,席卷了她的理智。
苏眉避开话题,指着宋文祈的鼻子:“怎么办,你流鼻血了。
”
“没事。
”
“疼不疼啊?”
“我踢足球的时候腿都摔断过,这点鼻血算什么。
”宋文祈擦掉鼻血,鼻子是真的不疼,只是他为什么心里会这般难受,是掩不住的酸涩。
夹杂着胃酸的味道,就像这一场苦乐参半的单恋。
长这么大,他不是没有难过的时候,十三岁因为家庭关系被送去留学,小小的他站在异国的机场,到处都是匪夷所思的人和语言。
寄宿家庭的男生总是欺负他年纪小,将鸟粪藏在他的鞋子里,他连骂人的时候都带着乡愁。
那是他最难过的日子。
他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不会再发出那种可怜可悲的愁绪,可是遇见苏眉,看着她对陆海洋的付出以及那毫无意义的索取,那难受的情绪却依然在他的胸腔横尸遍野。
宋文祈心里空落落的:“钱我明天会送过来。
”
“钱的事你不会告诉别人吧?”苏眉问道。
宋文祈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露出难过的神色,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钱是陆家欠的吧?
苏眉点头。
“你还准备帮陆海洋多久?他看起来丝毫不领你的情,你这样有意思吗?”
苏眉自我解嘲地笑笑,北极燕鸥飞越两万四千英里从地球这端到那端,美洲鲑鱼用一生的时间从太平洋深处游回阿拉斯加,你说它们有意思吗?那么她为了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守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第二天,宋文祈带着钱替陆青松赎回了欠条。
钱的事苏眉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是把那张欠条给了陆青松。
陆青松那张布满褶子的脸,笑眯眯的,因为没文化,他搓着手用尽词汇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谢谢你,苏眉,太谢谢你了,要是还不出来,我们一家又要无家可归了。
”
“不要告诉陆海洋。
”
“这孩子还在为比赛的事生你的气吗?你别怨他,这孩子从小就心气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
苏眉听着陆青松的话,心里像冰山塌了下去。
她从没有怨过他,她只是怕他不领情,于是所有的努力都会尸骨无存。
“这些天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去市里打工了,在一家餐厅弹琴。
”陆青松叹了口气,“没有拿到奖学金再加上我欠了债,他说什么也不肯再读书了。
他从小就倔,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再回头,你碰到他帮我劝劝他吧。
”
苏眉问了餐厅的地址,是一家西餐厅。
她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西餐厅有一架钢琴,陆海洋正闭目弹着《小夜曲》。
这原本是宁静安逸的,可突然传来吵闹声,一个中年男人举着红酒杯,跑到陆海洋跟前:“你弹的是什么呀?”
“莫扎特。
”
男人扬着手上的钞票:“我就要听凤凰传奇,什么莫扎特,鬼知道他是谁?”
陆海洋这个善感又孤傲的家伙,眨眨眼睛说:“这里是西餐厅,这么恶俗的歌我弹不了。
”
“我今天就想听《月亮之上》。
”男人举着红酒杯在西餐厅内肆意号叫。
陆海洋静寞地坐着,怎么也不肯弹。
“叫你们老板出来。
”男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