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才顿时有点慌了,他考了几十年的秀才,好不容易考上,却再也中不了举人。
只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抱负才华,无人看见也无地施展。
落魄至此,在一群流民中终于找到了些威望。
因为自己也算个“教书先生”,那些不识几个大字的乡下人,这段时间可都巴不得供着他教家里的孩子读书写字。
每日都不用出门找活计,也有热乎的饭菜。
就算是这些人没钱没粮,但有了第一时间也是会“孝敬”到自己手中。
如今赵禾搞这么个善堂,还免费叫人手艺,叫人读书写字,吸引走了大半人的注意,那这不就是意味着他如今的好日子也要到头?
如今跟“质问”赵禾,曲解告示板上的内容,一方面魏秀才是害怕自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优待”,另一方面,他是感到自卑和嫉妒。
赵禾的善堂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沉迷于众人的吹捧中的自己忽然在迷雾中看清楚了自己变得日益丑陋的模样,他不愿意看见这样丑陋又真实的自己,只想打乱赵禾的善堂,让大家谁都不要去。
这样的话,他的伪善和浅薄的学识,就永远不会有被拆穿的那么一天吧?
可现在,魏秀才听着赵禾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本以为只是一个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可现在赵禾却让他感到一点点危险。
但眼下他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又怎么能服软?一服软示弱,可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哼,自然是钓个善良的名声。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君子何须跟你这样牙尖利齿的小娘子辩论!”魏秀才硬着头皮道。
可是,他这话话音刚落,赵禾都还没说什么,魏秀才的脑门上就先迎来了一匹烂菜叶。
“我呸!我看你是辩论不过吧?虽然我不识字,但是我听懂了小姐的话。
小姐说的是免费提供教书先生,用自己在善堂的劳动换来吃和住,这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做点活儿怎么了?现在我在外头帮工,做一天的活就两个馒头,小姐还能让我们住下来,这怎么就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怎么就是奴役我们?”扔菜的是一位裹着头巾的妇人,嗓门也很大。
在她话音刚落时,她身后站着一名看起来还算是清秀的少女举了举手,怯怯地看着赵禾,迟疑问:“如果我也想读书的话,能来吗?”
赵禾笑着说,“能呀,我们善堂会请来专门教女孩子的女夫子。
”
“可是女子读书后能做什么?就算是我也能读书认字,我能做什么?这些读书写字,难道不都一直只有贵女们才能做的吗?”
赵禾:“这就要看你想做什么,至少能识文断字,你自己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是吗?就算是以后你真觉得不知道做什么,那就留在善堂里,做我们的女夫子呀。
即便是别的地方不收女子做夫子,我们善堂也是收的。
”
当赵禾说完这话后,人群中再一次变得沸腾起来,大家都叽叽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