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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阔云淡,一色的湛蓝配上一色的绿,绵绵延延,让人分不出是天空的蓝还是松林的绿占据了人的双眼。
闻南独自沿着树林里的台阶一步步往山顶行去,几乎就要忘记这恍若公园的地方不过只是一座公墓。
路行不远,一棵苍劲挺拔的青松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棵松树的形状很像著名的黄山迎客松。
松树的下面有两座新堆砌起来的坟茔,那里面埋葬着两对恋人。
闻南走到其中一座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
邵紫郎和阮倩玲啊,这对苦命的鸳鸯!他们活着的时候总是被命运无情的捉弄,不得已要忍受分离的痛苦,死了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
闻南对他们的坟墓躬身拜了一拜,然后走到了另一座墓碑前。
那里一尘不染,只有一堆黑色的纸灰,灰烬中还有一片未烧尽的粉红色的纸屑。
闻南刚想俯身将纸灰扫干净,墓碑前面忽然卷起了一阵清风,那些纸灰于是随风轻飘,落到了坟头上和那里的泥土融为了一体。
闻南轻轻地将一束鲜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他又拿出了一瓶金色的颜料,开始描摹墓碑上新刻去的一行墓志铭。
一个月前,闻南躺在一具乌木棺材中随水漂到了帝海附近的港口。
海警将他救了起来。
可是他们没能找到其他人。
于是他成为了一场震惊全国的游轮沉船事件里唯一被找到的幸存者,虽然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上过船。
闻南小心翼翼地将甄雪的名字添写完毕,然后,他停了下来,盯着墓碑上甄雪的照片说:&ldquo甄雪,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
我决定要离开了。
身边一下子没有了你和闻北,萧凌虚那家伙又不辞而别了,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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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闻南突然哽咽了。
&ldquo辞职之前我去过小穆家。
他在我们登船的那天就失踪了。
他的父母见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帮他们找儿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小穆早就死了,这些日子以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魔鬼。
现在那个魔鬼又逃回了人间,下一次他出现的时候不知道又会扮成谁的面孔?或许只有萧凌虚能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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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闻南顿了顿笔:&ldquo说起萧凌虚那家伙,他可真够绝的。
你还记得吗,他答应我要将他师兄的捕鱼秘诀卖给我。
我们逃出来以后,那家伙就拿走了我身上的一百块钱。
然后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秘方写在了我的胸口上,我一直洗了三遍澡,才把那些字洗干净了。
&rdquo
&ldquo本来,为了这事儿,我差点儿跟他急了。
不过,那小子倒也懂得将功补过的道理。
他竟然易容成丁末的样子到公安局投案自首,把监狱里那档子事儿全都揽了下来。
当然他又进了号子。
不过只关了一个晚上,他就用了假死那招出来了。
亏他想得出来!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