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爱面儿,也极看重程意,但经过昨日一事孟澜心有嫌隙,打心底里不愿再结这门亲事。
好在姜怀远也快回临安了,到时与姜怀远商议再光明正大与程家退婚也不迟。
姜府上下忙于婚事筹备的时候,临安发生了一件大事——豪族范氏罔顾律法、官商勾结贩卖私盐,人证物证皆被知府缴获,现已抄家入狱押回汴京等候发落。
临安是贸易之城,商户间生意往来频繁,范氏一族根基深厚此番出事波及甚广。
茶肆酒馆间议起此事,难免唏嘘。
“听闻此事沅阳王功不可没,临安知府不过听他差遣办事。
沅阳王心肠硬如磐石,金银珠宝,田庄地契,范府就连爱女都献上了也不见他为之所动。
”
“莫不是公报私仇吧?当年王府出事范府可没少凑热闹,他一回临安就搞出动静,现在是范府,你们说下一个是谁”
“那肯定是姜家!”
一时间临安商户人人自危,就连码头货运都停了几日。
沅阳王府内,王舒珩两耳不闻窗外事,目光专注于手中一块黑檀木,刨刀深入浅出满地木屑纷纷,福泉看了好一会,才上前问:“殿下这是打算刻什么?”
别的王爷好酒好美人,沅阳王好雕刻。
“没想好,只是粗坯。
”王舒珩见福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晒:“说吧,什么事。
来来回回在本王面前踱步半个时辰,你不累本王眼睛都累。
”
福泉干笑两声,“什么都瞒不过殿下这双慧眼。
”顿了顿,才道:“是修葺王府祖坟的事。
工匠已于昨日完工,殿下需焚楮锭,添新土,属下和工匠商议不如将日子定在寒食节。
”
这是临安的风俗,逝者下葬或古坟修葺,亲者要在坟前焚楮锭,添新土以慰亡魂。
这事于王舒珩而言并不陌生,淡淡道:“可以。
”
修葺祖坟难免叫人想起旧事,莫说王舒珩,就是福泉都心口堵的不行。
若非没有那桩旧案,王府现在应当是儿孙济济一堂的场景,怎会如此冷清。
这些年或许殿下踽踽独行惯了,但福泉是不愿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位王妃,最好爱笑爱闹,就是爱哭也没事,至少能让王府有点活人的生气。
旧事如梦了无痕,人总得往前走不是。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忽听外头传来响动,王舒珩起身拍掉身上木屑,将刀具扔给福泉,“府中来人了。
”
自从被积正带着飞过一回,姜莺就迷上了。
她觉得好玩,今儿又缠着积正带她来。
落地后,这回轻车熟路地穿过垂花门,又穿过花园,她正大步往前被人捏着后领制住了。
“来看兔子?”王舒珩斜靠在墙上瞧她。
姜莺被他拎着领子动不了,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展颜一笑,她本想回答来看你,又想起好多天没看兔子了,便点点头:“我们一起去看。
”
王舒珩步子大,姜莺几乎是小跑地跟在后头。
兔子好好养在院里,比上次见面似乎又长胖了些,捧着菜叶儿咔嚓咔擦谁都不理。
姜莺上前倾身抚摸,声音有点雀跃:“它长胖了,是不是快要生小兔子了?”
“姜莺——它是公兔子。
”王舒珩好笑。
这样吗?姜莺歪头想了会,书院夫子说过,公兔子不会生小兔子。
她从腰间佩囊掏出一琔银子递过去,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