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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叛逆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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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求见军统在香港的最高长官。

    等他把话说完,长官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卷宗,说,你是搞情报分析的,你来判断一下。

     卷宗里夹着很多照片,都是左秋明去过的地方与见过的人。

    林楠笙在其中一张上看到了纪中原的侧脸,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但还是说,这能证明什么? 所以我们还需要甄别,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已经是个死人。

     但我们要知道他是谁的烈士。

    长官长叹一声,站起来,走到一个地球仪前,用力转了一下后,又说,如果我没判断错,会有人去给他收尸的。

     林楠笙再也不说一句话。

    他在离开长官的办公室后去了皇后大道的酒吧,在那里不停地喝酒,不停地跟吧女调笑,然后提着半瓶酒,醉醺醺地来到与纪中原见面的那条巷口,就像个无家可归的人,一连五个深夜都醉卧在那里。

     第六天的深夜,一辆三轮车在转了一圈后停在他跟前。

    一身车夫打扮的纪中原把他扶上车后,林楠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你终于出现了。

     纪中原用力蹬着车,说,要是我不出现呢? 林楠笙反问道:你会死心吗? 天快放亮的时候,纪中原带着他过海来到大屿山的一片坟地。

    站在一座没有墓碑的新坟前,他说,我知道你们是多年的好友。

     他什么时候为你们工作的? 他不是为谁工作。

    纪中原说,他只是在尽一名中国特工的职责。

     林楠笙低下头站了会儿后回到船上,始终没说一句话,默默地独自坐在船头,迎着初升的朝阳与海风。

    一直到登岸后,他回头对纪中原说,从往来的电文上综合分析,日军很快要向广州湾出兵。

     那法军的动态呢? 英国人都没守住香港,法国人行吗?说完,林楠笙扭头就走。

    可是,走了没几步,他又折回来,看着纪中原,犹豫了一下,说,希望你们在上海的人能帮忙查找她的下落…… 放心。

    纪中原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说,她是我们的同志,也是我的妻子。

     为了接收林楠笙传送来的情报,纪中原特别开辟了一条专线,由他亲自接收。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忽然一纸调令,林楠笙被召回重庆,出任中美合作所的技术教官。

     临行前,林楠笙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也没有联络纪中原,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码头,跟随旅客登上邮轮。

    可是,就在他踏进船舱的瞬间,一眼就见到了纪中原。

    他身穿着白色的服务生制服,手里托着一盘热毛巾,笑吟吟地上前,说,先生,擦把脸吧。

     林楠笙冷冷地说,你想送我去重庆吗? 纪中原还是笑吟吟的,在递上毛巾的同时,交给他一张纸条,说,任何时候,你需要联络我们,就把它登在《中央日报》上。

     纸条上是一首《咏梅》的七律,署名:黄山云。

     林楠笙靠在船舷上把诗默念了一遍,随手撕成碎片,扔进了海里。

    他闭上眼睛,就听到了汽笛拉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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