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空荡且大的房子里,他每时每刻都在被从前的自己折磨着。
而这里就像是更适合现在落魄颓废的自己,怎么说呢……
符合自己现在的气氛——
踢开地上的啤酒罐子,他拿起平板躺倒床上,打开邮箱,在空白的界面上停留住。
一场感冒,却给自己一种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人一虚弱,就开始觉得孤独并且悔恨。
删掉打出来的克里斯汀的名字,他盖上平板。
随后又撑开,没有能发出去一封邮件,他倒是收到了一封邮件。
一个类似于邀请或者是聘书的邮件,手指点点。
是他曾经一个大学同学开了一个公司,专注的是医疗器械的研发。
邀请自己去做顾问,大概是从哪儿听到了自己的消息吧。
廉价,哦,看了眼他开出的薪资。
虽比不上从前,但是也并不廉价。
善心嘛?
看着邮件发了很久的呆,仿佛是大梦一场,平静到诡异。
他钻进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扎起来,取了外套出门。
很不巧,最近的酒吧里现在值班的是郁春长。
在走出去重新找一家,还是不换地方之间犹豫了一下。
他坐到了吧台边,扣了扣桌子。
郁春长抬头,挑了挑眉:“哦,医生先生你现在看上去真糟。
”
“生了一场病,”斯特兰奇卷卷唇角假笑,“失去了一些重量而已。
”
擦杯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手顿了顿,斯特兰奇抬头看着上面的单子,被看的有些奇怪,他转头和郁春长对视。
“你的眼睛,”郁春长叹了口气,“现在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
斯特兰奇嗤笑了一声:“只是一种虹膜病,是缺陷。
”
“嗯嗯,我不是说它的颜色。
”郁春长耸耸肩,随后,摆好杯子,“来吧,客人。
想要什么?”
“伏特加?”
“我不想灌醉自己,然后再在瓷砖上睡一觉,再来一场病。
”斯特兰奇敛起眼睛,“我需要清醒的回去,继续尝试刮好自己的胡子。
然后翻出最后一套整洁的正装,明天去面对一场‘激动人心’的面试。
”
“……你病了是因为睡在我家的瓷砖上一夜??”郁春长似乎有些惊讶,“你们人这么脆弱的吗?”
这话很奇怪。
“对,我就是这么脆弱。
”斯特兰奇皮笑肉不笑,“刚刚出了车祸,睡了一晚上瓷砖还被糊了一头水,穿着一件睡袍呆在洗衣房等了一个半小时。
居然脆弱到还生病了真的是对不起了——”
郁春长……
哼了一声,斯特兰奇深呼吸,告诫自己平心静气。
重新把心情回归到一种没什么悲喜的状态,他视线无意识地滑过酒品单子。
知道郁春长又开始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了,说不清楚的眼神。
“我听说你的酒很好喝,那就随便给我一杯吧。
”不想去追究,斯特兰奇敲敲桌面,深凹下去的眼窝,越发锋利的颧骨,神色晦暗。
郁春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撇嘴,转身准备酒品去了。
安静了一会儿,斯特兰奇看着郁春长没有花式调酒那样花哨,但是有种奇怪优雅的姿态,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