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的具体位置,皆因为史料简略或记载相互矛盾而争论不休,至今没有定论,实际上只要仔细研究一下察罕脑儿战事与白驼山战事爆发得时间,即能确定:鞍子山即史书中所说的白驼山。
其实《读史方舆纪要》中有明确记载:
白海子在(开平)卫西南,大青山之北。
亦曰长水海子。
夷人因其四望白沙,呼为插汉恼儿。
插汉(察汗),译言“白”。
恼儿,译言“海子”。
相近有苦水海子。
又西即骆驼山也。
明初,李文忠自万全出师,北至察罕恼儿地,进败元兵于白海子之骆驼山。
即此。
太尉蛮子率部驻守白驼山之后,立即竭尽心力将白驼山加工成了一座天然堡垒,两座主峰中间唯有一条入山道路,但一路都是陡峭爬坡山道,仅仅能容双马并骑,两侧修筑了无数掩体,掩体都是松木盖顶外加数尺黄土,火铳轰不透,火箭射不穿,而掩体内的人却可以射箭、滚石、丢檑木,一座掩体即可封死一条山道!
不是说有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处吗?白驼山是一夫当关地势,万夫据险把守!
不是说元军只会放马野战不善坐地防守吗?让南蛮子们来白驼山试试!
至于封锁山道,困死守军?更不可能,白驼山有的是山泉,山间有的是良田草场,马能放牧。
牛能下犊,光是满山野味就能供应万余大军长年消耗,更不用说蛮子太尉还从开平运来大量粮草,所有的粮仓都满满的,所有的草垛都高高的,马不愁越冬,人不愁肉吃!耗他个一年半载不在话下。
所以,蛮子太尉在得到竹贞通报前来投奔之后,一点也没有感觉所部是来蹭吃蹭喝的意思,反而大大兴奋:如此白驼山守军实力将大大增强,随时都能下山捞一把,五万铁骑一旦出动,切断南蛮的后路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南蛮还敢向上都进犯吗?
上都稳,即新都(应昌)安,这不就是大元安危在于太尉一人?最起码在于一座铁打的白驼山!
什么叫擎天白玉柱?什么叫跨海紫金梁?俺蛮子太尉是也!
蛮子太尉兴奋之下,下令全军出动列队于山间一个绝大草场,友军到来必然要大大欢迎,还要让竹贞所部领教一下白驼山军威,欢迎仪式过后,本太尉要大摆筵席,欢迎竹贞平章主动“增援”白驼山。
一个千户来报:竹贞大军已到山下,请示太尉是否容他们列队进山门?蛮子本待下山迎接,站起身时又坐下了:不能养成这竹贞做客的习惯,既然来投奔,那就是麾下部属,焉有主帅迎接下属的道理?
将令传下:除警戒哨位之外,全军按照检阅场面列队于中军帐前草场;着竹贞所部也照此列队进入,本太尉要现场检阅竹贞平章所部军威。
蛮子于军帐之中留心观看,果然:那竹贞所部毕竟比不得本太尉麾下精兵,行军队列拖拖拉拉,竟然不知道进入草场之后必须肃穆列队,反而东一股西一股净往边上凑,将士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莫非害羞不成?
这种部队,不下力气整顿哪里会有战力?蛮子正叹息之间,却见竹贞被前呼后拥走向了中军大帐,无理!亲兵卫队如何能擅自带入中军大帐?
蛮子正待出口训斥,却见那帮“亲兵”竟然直冲中军而来,幸赖守卫中军大帐的护卫们还不含糊,立即拔刀阻击拼命,就此,明军巧攻白驼山的战事正式开场!
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成了围捕元军主帅蛮子太尉的贴身肉搏战,蛮子的亲兵护卫再怎么强悍善战也终属猝不及防,拼掉一个少一个,而明军却是越聚越多,一座中军大帐是守不住的。
蛮子太尉更明白这点,眼见中军大帐外等待检阅的将士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明军包围分割,士兵们手中只有长短兵器,并无强弓骑弩之类随身,这下成了明军只要保持距离,便能无伤亡杀伤元兵!这种情形,别说指望他们前来解救主帅,自顾也不可能了。
太尉蛮子半生于沙场厮混,判断战局还是比较准确的:大势已去,抓紧走人吧!
明军毕竟是打到了人家“大院”里面,地理环境不可能熟悉超过蛮子太尉,因而蛮子太尉得以率少部将士冲下了白驼山,身边的主要将领也就仅剩了一个平章沙不丁朵耳只八刺——沙不丁是姓,与名字加在一起确实显得长了点。
主帅夺路而走,白驼山元军余部战斗的目标也就只能成为紧紧跟随了,这时还能有多高士气?中军大帐外草场的战斗迅速变成了一场屠杀,屠杀也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几声号炮,一位明军青年将领出现在中军帐前的检阅台,表情肃穆。
厉声大喝:“某乃大明天子驾前左副将军李文忠,白驼山已破,降者免死,不扔掉兵器者立斩不赦!”
草场之上的杀声、兵器相交之声终于平息,嘈杂纷乱的“投降免死”呼声成了统一口号,蛮子余部终于全军放弃了抵抗,当然,也有少数元军誓死不降,被迅速扑杀,不过,这些轻微抵抗已经无关战事大局了。
就此,李文忠指挥明军以极小的代价,接连摧毁两支北元铁骑,攻占两处军事要地,补充了北伐军需,前面就是开平,一路再无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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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
北元平章尚都罕率部不足两万在此驻守,实际上不过一承担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