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着他们避开了大理寺里人来人往的当差人员。
老林解释道:“近些日子,大人们有的直接就歇这,家也不回。
殿下,咱们前头还需再绕一绕,才能到尸体停放的地方。
”
闻言,李琯起了兴致,打听道:“那你们大理寺卿江大人呢,这会最该火烧眉毛着急的人就是他了吧。
他也住大理寺了?”
老林被问得有些讪讪:“这……江大人他自然身先士卒嘛,但殿下这会想找江大人的话,大人怕是不在。
”
“他出去了?”
“听说是的。
”
李琯心直口快:“那看来也不着急。
”
那位大理寺卿驭下极严,又最刚正不阿,底下人哪敢议论是非。
老林也不知该怎么回话,两只手绞着都快拧成了绳。
蔺怀生轻语道:“别说了。
”
只这一句,就让李琯消停,之后的路三人都沉默无言。
日头已从高檐落下去,长廊的每一根柱子的影子都拉得很长,人影也是。
老林指了指前头那扇阖着门的屋:“就是那了。
为了审案子,里头堆满了冰盆,两位,特别是姑娘,您注意着些,里头冷得很。
我就在这,给二位守着,有什么状况也好告诉。
”
蔺怀生谢过老人家的好心提点,快步朝前走去。
李琯没想到蔺怀生这时候忽然变得无比急切,连忙也跟着迈开步子:“表妹,等等我!”
蔺怀生径直推门,一阵寒意刺骨,蔺怀生的脸当即就白了。
李琯紧随其后,他也发出一声冷不防受冻的嘶声。
他比蔺怀生要高出许多,低下头便能看见蔺怀生瑟瑟发抖的唇,原本就淡的唇色当下更是苍白。
李琯伸手扶住蔺怀生双肩:“表妹,太冷了……”
蔺怀生摇了摇头:“我要进去看姐姐。
”
李琯无法,只好仔细照看着人。
他们迈过门槛走进屋,关门后,屋子里的寒意更甚,同时也逐渐闻到淡淡的腐味。
屋子里四角都放着冰盆,冰在暑夏是稀罕物,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敢如此豪奢,为了保存端阳郡主蔺其姝的遗体,大理寺此番也下血本。
只是无论再一掷千金,尸体的腐化过程是无法避免的。
李琯盯着屋子中央罩着白布的尸体,在这种环境下,他有点撑不住了,期期艾艾地握住蔺怀生的手:“表妹,我去掀开……”
蔺怀生说道:“我自己来。
”
李琯顿时就正色:“我来。
”说着,很是硬气地走到台子面前,先点了三根香,插在炉子里表示祭奠之情,而后揪着白布的一角,眼睛直直瞪着,受罪似的非要看清楚他自己揭开的全过程。
白布之下,的确是蔺其姝的脸。
这时的李琯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期待端阳郡主仍有一线生机的希望落空,还是原本心里怪力乱神的恐惧被抚平。
蔺怀生走上前来。
端阳郡主与蔺怀生一母同胞,看五官有几分相似。
但姐弟俩年岁差了将近一轮,如今的蔺其姝年近三十,五官明艳,风韵犹存,她若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