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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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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冯道、魏仁浦等老臣比起来,他们毕竟人微言轻,起不到任何作用。

     同时,也有一些武将中的异类,如曹彬、李汉琼、郭进等,也认为冯道的提议更为稳妥。

    但是,与范质、吕庆余等文官一样,他们几个在常思面前,也属于小字辈。

    意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双方的说法都有道理,彼此不能妥协。

    争论来争论去,话语中就带上了烟火味道。

    其中以杨光义的话,听起来尤为刺耳。

    “那刘崇老贼为了讨好契丹,以区区十州之地,每年就要向契丹人上供绢二十万匹,粮草生铁无数。

    逢年过节和契丹贼酋的生日,还得再额外增加一笔孝敬。

    我大周的疆域是伪汉的七倍有余,想让收买契丹人不出兵,岂不是得花费上百万贯才行?诸君口口声声说许以好处,许以好处,这上百万绢,谁又肯自家掏?还不是要搜刮民脂民膏!” “可不是么?给契丹百万,给孟蜀、南唐、幽州一家二三十万,再加上沿途损耗,差不多就得两百万计。

    ”大将王全斌也是个暴脾气,冲着冯道及其身边的人,一边笑一边撇嘴,“呵呵,从自家百姓头上刮来,再转手送将出去。

    这一进一出,恐怕有些人会吃得满嘴流油!” 这下,可是揭了太多人的短。

    自打后唐明宗以来,各朝各代,文臣武将,就很少有两袖清风者。

    包括大周,立国时间虽然短,太祖皇帝郭威虽然简朴到最后以纸衣瓦棺入葬,众文武大臣的宅院,却一个修得比一个富丽堂皇。

    特别是前枢密使王峻和枢密副使冯道的私邸,简直都是小一号的皇宫。

    内部陈设,甚至比皇宫里面还要奢华! 当即,吏部尚书,郑国公张昭就站了起来,颤抖着雪白的胡子,大声断喝:“竖子,岂能如此血口喷人?各部经手钱粮,都有账册,先皇在位时,每年也会派遣专人复核,不敢说每一笔进出都清清楚楚,至少其中九成九,都经得起查验!” “是啊,做假账么,谁不会?”王全斌火气上来,才不在乎张昭的胡须是白色还是黑色,撇撇嘴,冷笑着还击,“不信咱们就核实各位的家产,谁家的田产宅院及库中所藏,如果也能进出有账,清清楚楚,并且总额低于十年俸禄之和,就当我刚才是在放屁!” 此话,比先前那句还要过分,顿时,如同滚油中落入了一滴冷水,掀起了剧烈的反应。

    非但绝大多数文官忍无可忍,甚至连一些武将,也都对王全斌怒目而视。

     而那王全斌,却毫无自觉,继续冷笑着补充,“怎么,我说错了么,诸君谁的家产,都是清清白白而来?百姓供着尔等吃穿,供着尔等挥霍无度,先皇对尔等监守自盗,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敌当前,尔等却不思拼将一死报效国家,却仍然琢磨着如何从老百姓头上搜刮更多的钱粮,然后截留好处自肥。

    尔等对外卑躬屈膝,拿钱不当钱。

    对内则残忍凶暴,敲骨吸髓。

    如此一群忘恩负义之辈,国家养尔等何用?还不如喂几条狗,好歹贼人来了,也能张开嘴巴汪汪几声!” “你,你该死!”郑国公张昭被数落得眼前阵阵发黑,手指王全斌,哆哆嗦嗦地反击,“文官屁股底下不干净,尔等就干净了。

    论家产之厚,谁比得上你的老上司常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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