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静,充满了母仪天下的尊贵和高雅。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突然怀念起七年前咸阳街头上那个挺着大肚子,明明只有十八九岁但却极力装出成熟模样倔强女子。
时间那般急速,究竟是我错了,还是这命运错了?
点秋站在浩浩荡荡的百官之前,恭敬有礼的对我笑,她说:&ldquo恭送陛下。
&rdquo
鼓号声高声奏响,我一步一步的离开咸阳,离开这座我生活了三十四年的古老城市,马车渐渐行驶,我离开了我的国家,我的子民,还有,我的爱人。
公元196年年末,我死在前往南方还巢邑的路上,举国大丧三月,最后,被葬在龙脊山的大秦皇陵中。
公元195年,秦氏点秋登基,成为大秦帝国唯一的一位女帝,其子秦念之被册封为国储,居于太子东宫。
公元193年,秦念之继位,国号仍为大秦,尊秦点秋为秦母,胡亥为圣祖大帝。
岁月空洞,时光急速,我安住在大秦皇陵中,一睡百年。
这一百年里,我睡的很不安稳,我总是会梦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点秋端着一碗参汤,送到大殿上,我正要喝,她突然拦住我,然后像是做梦一样的问:皇上心底的人,真的是臣妾吗?
当年,我只是笑笑,轻声的说:你是朕的皇后。
然后点秋轻笑,笑容淡然,轻声说:喝吧,是臣妾亲手煮的,皇上操劳国事,身体要紧。
这个梦一直纠缠我,以至于让我过早的从沉睡中醒过来,商丘的族人井井有条的活动在大殿里,保持着世代的恭敬。
商正已经很老了,我睡着的时候,他才不过七岁,如今,已经是百岁高龄的寿星公了。
他颤巍巍的来到我的面前,佝偻着背脊,跪在地上,声音苍老的说道:青木大殿在百年前,就住进了人。
大门打开的时候,到处都是刺鼻的灰尘,鞋底踏在厚厚的尘埃上,有细小的风从主殿的方向传了过来,掀起满地纷纷扬扬的梨花花瓣。
青碧的竹子清幽的摇曳着,沙沙作响,湖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是静谧的幽静和安详,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除了那座竹制的小屋,和屋前那片兰草花园。
打开房门,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青色的纱帐,干净的衣服,竹制的椅子,密密麻麻的书籍,还有书籍中那些他讲给她的改头换面的小笑话。
时间无比缓慢,又无比急速,在我无知无觉的陷入沉睡的时候,她就坐在这座青色的竹屋之内,细细的回忆着我们这凄苦而又无涯的一生。
她没有坟,甚至没有一块石碑,坐在那个幽深的温泉边上,两旁都是沙沙的竹林,我突然就明白了。
我知道,她就在下面,化作了水,化作了风,化作了这万千竹叶中的一枚,在等着我,给她一个答案。
秦风之死,并非我有意为之,他犯了通敌之罪,将兵部的消息卖给匈奴单于,害死边境将士无数,我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也对不起为大秦战死的百万将士。
你恨我为了霸占你,陷害杀死了你的丈夫,让你成为寡妇,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
我曾对你解释过,只可惜你并不相信,如今,尘土归墟,万事了了,我终于有勇气站在你的亡灵之前,将这些话再重复一遍。
你不愿坏我的孩子,逃出寒沙城,于雪地中浸泡冰湖,骑马摔跤,甚至不惜被匈奴人蹂躏糟蹋。
其实,如果你不想,只需跟我说一声,也就可以了。
你想要我走,想要我死,想要坐拥大秦的万里江山,我就统统都给了你,
点秋,你长得真的很像是一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但是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你早已不再是她,你是秦点秋,是我的皇后,是我深爱的女子,是和我风风雨雨渡过半生的女人。
只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猜忌,有太多的憎恨,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