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又不能不让家父派人来看,我若有问题,你们都活不下去了。
不过你放心……猜谜很有趣,我不会说!”说罢又笑起来,边笑边咳。
如瑶明月只能叹息,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委实让她难以想象。
她现在真的不想多想,只盼能够活着出去,约束手下,再不要和这帮人为敌。
这帮人的心机实在难以揣摩,他们东瀛人神奇陆离的忍术斗不过这些人,若论心机,也远远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可关键的一点是,她还能活着回到东瀛吗?虽然说现在他们还有机会,但眼下四处杀机,她真的没什么信心。
轻叹口气,望着东瀛的方向,她的视线当然不能穿过厚冷的岩壁,但她的思维可以。
冬漫长、冬难尽。
可她却好像已经感受到了春的气息。
她的四季显然不是真正的四季,对女人来说,四季好像永远只在心思的转念间。
春天来了,一些早开的春花还没有凋谢,樱花又开了。
她喜欢樱花、喜欢那漫山遍野的樱花的海洋,躺在樱花树下,望着远方山顶皑皑的雪——就像躺在海中望着远方的岛屿。
洁白中有蔚蓝,浪漫中有纯情。
她很想有一日不是自己孤单单地躺在那里,唱着古老沧桑的情歌,喝着泛着酸甜、淡淡乡愁的米酒。
她多希望有个人在身边……
她不由得看了秋长风一眼,感觉他近在咫尺,但和她却像隔着天涯一般的远。
轻轻叹了口气,如瑶明月听到脚步声响起,收回了思绪,她也奇怪自己这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
世事本是如此,你可以控制住一个人的举止,但永远无法控制那人的思绪。
看到那人走进来的时候,如瑶明月的春绪突然不见,瞬间又被扯回到冬日的境地——冰冷而警惕。
谁都看出来的是个人,但又感觉来人不像人。
那人弓着身子,双手几乎都要垂地,他不是佝偻得太厉害,而是双臂极长,更像是他的两条前腿。
他下颌凸起,上唇回缩,露出剑锋般尖锐的牙齿,他进来时缓缓地看了众人一眼,昏黄的灯火下,眼中竟带着几分绿意。
如瑶明月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之时就感觉那不是个人而像只狼。
这种时候,脱欢派这样的一个怪物来看也先的动静,其中难道有什么深意?她没有对秋长风做出提醒,因为她知道秋长风无疑比她还要明白。
也先见到众人戒备的目光,微微笑道:“秋兄也怕了吗?我还没有介绍,这位是狼骑的头领,叫做狼吻,武功不差,当初在观海的时候,他没有去,若去的话,秋兄说不定就活不到现在了。
”
秋长风也不辩解,只是笑了笑,可眼中带了几分警惕的锋芒。
狼吻并未说话,只是用他那发绿的眼睛看着也先,就算沈密藏都是暗自凝力,只怕此人蓦地发力搏命,救走也先。
现在所有人的生死都系在了也先身上,沈密藏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狼吻就算武功奇高,沈密藏自信和秋长风也能应对。
狼吻未动,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还在看着也先,似乎想看他究竟好转了没有。
也先道:“你回去告诉太师,就说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他那一刻好像又变成了温文儒雅的公子,态度谦和,“我在和秋长风聊天,很愉快。
我还要问他几个问题……”
顿了片刻,也先望向秋长风道:“朱棣是否来了的问题,我不想再问。
《日月歌》是不是姚广孝写的,我也不想再问。
《日月歌》这个好笑的诱饵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我已经想明白了……”
秋长风突然道:“《日月歌》哪里好笑?”他突然发问,不是因为不明白,而是在借问话的时候,极力去想危机到底在哪里。
他嗅到了强烈的危机。
他知道也先绝不是自甘认输的人,也先还要反扑,他必须要尽早清楚也先的手段。
也先文雅道:“《日月歌》开始时看起来的确很诡异,能预言太多的事情。
我也利用《日月歌》制造了很多《日月歌》预言的事情,我甚至有种错觉,因为有我,才有《日月歌》的结果。
我一直以为在改命——改《日月歌》的命,改苍生的命,好笑地望着被我玩弄在掌心的苍生。
可眼下看起来,好笑的却是我。
”
秋长风平静道:“人和命运的关系本来就难以说清。
”
也先亦静静道:“可我现在认真想想才发现,《日月歌》问题很大。
十万魔军一直没有出现,金山偈语出现的时候,姚广孝也没有死,甚至没有离魂,姚广孝无疑是最清醒的人。
朱允炆虽然回来了,但也不像是什么真龙天子,这《日月歌》的预言,看起来并非正确,甚至有些好笑。
我突然明白了,这《日月歌》是别人托刘伯温之名所作,无非是骗人的把戏,而能把骗人的把戏玩得这么炉火纯青的,当然只有姚广孝这个人,也只有他,才能策划所有的行动。
而那个刘太息恐怕也是骗子,奉姚广孝之命行骗。
可他也是个疯子,为了这个谎言,在青田不惜丢了自己的命,姚广孝更是疯子,在这之前甚至可能都修改了黄册,造出这个人来,姚广孝有能力这么做的,是不是?”
如瑶明月听得又是瞠目结舌,难以想象这些人竟有如此周密的计划。
听也先又道:“我和如瑶明月本来就够疯狂,可你们更都是疯子,为了这个计划,把命都赌了上去,刘太息如此,姚广孝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们根本不要命,只要这个计划继续进行。
你们无论谁死了,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这实在是个疯狂的计划。
我从常理揣度,因此始终被你们欺骗,你说我现在才想清楚这点好笑不好笑?”
他说完后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叶雨荷在洞口听也先所言却出奇地没有激动,只是望着天光。
日头升起,有几分黄澄澄的颜色,阳光普照大地,照着那喋血鏖战的大军,可过不了山峰,照不到她憔悴的脸上。
她的眼中雾气朦胧,似泪似思,她并不激动,是不是因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