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究竟是什么用意?”问话的时候,还是难掩脸上的骇然。
她越想就越觉得郑和要做的事情,简直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
朱高煦不答,望向叶雨荷道:“郑和把秋长风安插到纪纲的身边也有用意,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叶雨荷脸色惨白,回首往事,嘴唇动了两下,却发不出声息。
朱高煦略带残忍地笑道:“秋长风一直在骗你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是不是当然知道?”见叶雨荷后退两步,只是摇头,朱高煦并不解释,长吸了一口气,“秋长风不惜背叛朝廷来救你,本来就是场天大的骗局。
我开始就说了,人生就像演戏,有拙劣的、有高明的,秋长风自称不会演戏,可我们看错了,他不但会演戏,而且一直演得很好,他演的锦衣卫骗过了所有人,甚至骗过了本王,骗过了你!”
顿了下,朱高煦这才轻淡地下了结论道:“他救你,不过是骗你,到现在,他还是在骗你,骗你为他死去活来,但他却在看戏。
”
洞中死寂,灯冷且暗。
暗得如所有人的面容,朦朦胧胧都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真切。
秋长风无疑是让人看得最不真切的一个人,也是最静寂的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分辩,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这根本无法分辩?还是因为他觉得,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分辩?
众人不看秋长风,他们从秋长风的脸上实在看不出半分端倪,他们只望着叶雨荷,不知道叶雨荷如何应对这个打击?
叶雨荷似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她晃了下,扶住了墙壁,不知用了多大的气力才抬头望向了秋长风,问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作假时假亦真,知人知面难知心。
众人在那一刻不约而同地都涌出了这个念头。
秋长风抿着嘴唇,默然地望了叶雨荷许久,道:“你说呢?”他的嘴角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像是柳桥河上的韶华初见。
叶雨荷也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柳丝轻雾般的朦胧。
“应该是真的,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
可我实在是笨。
”
“你不是笨,是天真。
”朱高煦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眼中露出了几分狠厉之色。
如瑶明月看到朱高煦的表情时心头一颤,感觉到大事不妙。
叶雨荷竟然点点头轻声道:“笨也好,天真也好,我总是我。
”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还是落在秋长风的身上,“长风,我知道,你早在十数年前就见过我,甚至在那时候就喜欢上了我。
”
众人诧异,不解叶雨荷为何这时会说出这种话来,朱高煦亦是皱眉。
秋长风开口道:“是,那时候我就喜欢你……”
“或许这也是他在演戏。
”朱高煦在一旁说道,眼中露出怨毒之意。
叶雨荷不理,又道:“但那时候,我根本没有喜欢你。
我只是……可怜你。
”
秋长风沉默,朱高煦眼中却多少带了几分快意。
叶雨荷道:“那时,我只是可怜你……为了让你坚强地活下去,约定和你在桥上相见。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七天,但你那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
”
如瑶明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感动,显然没有想到过秋长风、叶雨荷之间还有这段纠葛。
“我那之后也曾想过你究竟去了哪里,但想你的心慢慢淡了,也从未产生过什么爱恋。
”叶雨荷的嘴角带了几分柳丝般的笑,“可我从未想到过你竟一直记得我,为了那点滴的恩惠,还我海般的深情。
我在庆寿寺再遇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曾和你还有几次相见,我也很笨,根本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心中开始有了你的影子……是在牛家村、金山、常熟,抑或是海上多日的相对相守?还是在迷宫内,你我的生死瞬间?在那荒岛……在观海……在我要被斩首之前,你不顾一切地冲出来,挨了郑和一掌,救了我一命?”
她喃喃自问下去,泪水从憔悴又情深的脸庞划下去,落在了衣襟上,不带一分声响。
可其中的情感,却比春雷还要震撼。
朱高煦的嘴唇动了两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虽极为厌恶秋长风对他的欺骗,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刺伤叶雨荷。
他不是君子,但他也不是小人,更不会如也先般见人就咬。
他隐约知道叶雨荷要说什么,心中蓦地十分茫然。
“太多了,多得让我无法分辨,多得让我这一辈子有这些回忆,就算此刻死了,也无悔无怨!”叶雨荷流泪,但始终睁着秀眸,望着秋长风,一霎不霎,似乎此生再也不忍移开。
因为她早知道,每一次的相见,或许就意味着永别。
“相思相知难相守,相扶相偕难相依……人生本来就是如此,你我一起,经过了千难万难,但看来注定了难以相守相依,这是命——金龙诀也无法改变的命。
”叶雨荷泪湿青衫,哽咽着,“如果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可……从未和你相见。
”
秋长风一震,上前一步,哑声道:“雨荷……”他有千言万语,但他说不出口。
“我从来未和你相见,或许我今生,从此会苍白无色。
但你若没有了我,我只有替你喜欢。
”叶雨荷喃喃着,“从我们入草原的这些日子来我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