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为何不让叶雨荷为他求离火?”
也先冷笑道:“不要命的人通常因为知道无命可要,不得不拼的。
秋长风不要离火,却是多半已知道,眼下离火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
如瑶明月吃惊地道:“王子是说……秋长风再无生机了?”
也先摇头道:“他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就是启动金龙诀改命。
”嘴角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戏弄,“他既然来此,就说明他要命,也在等待金龙诀救命。
而他也知道机会求不来,因此一定会在金龙诀改命上玩花样。
”
如瑶明月有些不解地道:“王子为何不索性断了他的机会?难道真是怕朱高煦翻脸?我真的不懂朱高煦为何一定要护住秋长风?”
也先的嘴角带着几分冷笑道:“朱高煦和秋长风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真到了生死关头,我敢肯定,以朱高煦的性格,一定会放弃秋长风的。
”见如瑶明月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也先狞笑起来,“难得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我若弄死秋长风未免太过无趣了。
我会给秋长风耍花样的机会,这样才好玩,你说是不是?”
如瑶明月看到也先嘴角残酷的笑,心中陡然泛起股寒意,透过那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命运之神在狰狞地笑——笑那命运早定下却还在蒙昧挣扎的众生!
长夜漫漫,终究有破晓的时候,就和日头升起,亦有落山的那刻。
天地间,自有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转眼间两日过去。
这一日,红日升起,给天地间带来了勃勃的生机,秋长风却是益发衰弱,看起来站立都难。
叶雨荷衣不解带地终日守在秋长风的身边,焦急却无奈地等待艮土的消息。
她心中其实也有困惑,暗想艮土本来应该在青帮帮主之手,脱欢居然也能搞到,实在是神通广大。
午牌时分,脱欢帐下那文士突然入帐道:“汉王,秋长风,太师请你等过去一叙。
”他看了叶雨荷一眼,可有可无的表情,显然觉得叶雨荷无足轻重,去亦可,不去也行。
叶雨荷到如今已知道,那文士叫做孔承仁,是脱欢手下的第一谋士,听到脱欢要找他们谈事,期待的同时又带了几分紧张。
人的期望越大,失望通常就越大,叶雨荷已经难以承受太多的失望了。
几个人到了脱欢的金顶大帐前,帐外不但银甲武士依旧驻守,甚至比他们当初来时还要多了几分肃杀和戒备。
秋长风见此心中暗想,以他和朱高煦目前的这种情况,脱欢当然不用再搞什么阵仗来威吓他们几个,难道说,这种阵仗是摆给来送艮土的人看的?想到这里,向朱高煦望去,正逢朱高煦望来,二人目光相对,随即错开,跟随孔承仁进了大帐。
大帐内,金甲力士威武不减,蒙面的三戒和尚和龙虎双骑亦在。
那个威猛的、最先假扮脱欢的壮汉亦立在帐下。
此外,还多了几个人手,看似普通,但秋长风一望就知,那几人的身手绝不简单。
叶雨荷只看出这些人不好对付,秋长风却知道那几个人的来头不小。
脱欢手下最剽悍的骑兵有五支,分别称为龙骑、虎骑、豹骑、熊骑和狼骑。
龙虎双骑的头领眼下均在脱欢帐内,那威猛的壮汉应该是脱欢手下熊骑的首领。
而当初在观海劫杀他的,应该是也先从豹骑和狼骑中选出的高手。
琢磨间,他跟随朱高煦到了脱欢案前不远处站定。
脱欢的目光咄咄逼人地望过来,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道:“汉王,你的夕照……可以送来了。
”
朱高煦冷冷道:“可本王还未见到艮土。
”
孔承仁见状就要呼喝,脱欢一摆手,笑道:“按照约定,艮土即刻就到。
”话音未落,就听到脚步声响,有兵士急匆匆进入金帐,跪倒禀告道:“太师,北元鬼力失请见。
”
脱欢闻言哈哈大笑,道:“请进。
”
那兵士急急退出,脱欢望向朱高煦道:“汉王,你可知道鬼力失是谁?”
朱高煦沉默了片刻后望向了秋长风,秋长风的脸色有几分异样,半晌才道:“北元鬼力失?难道是北元国师阿鲁台手下的第一谋士高手?”
脱欢抚掌笑道:“阁下博闻强记,果然不差,竟然连这人都知道。
”
叶雨荷却是心中奇怪,暗想脱欢无疑是在等艮土,为何闻鬼力失前来却如此欢愉,难道说鬼力失和艮土有关?可艮土一直在青帮,又怎么会和北元有关?
思索间,叶雨荷就见金帐入口处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怪人!
叶雨荷一见走在前面那人的脸就吓了一跳,实在不敢相信那是个人。
也先心态扭曲,但无论如何看起来还是个人,然而那人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半分人味。
那人长袍罩身,僵硬地走进来,关节不动如僵尸般。
可那人最怪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他的脸,那人的脸倒是五官俱全、极为端正,可一半脸皮惨白如雪,另外一半脸皮却是漆黑如墨。
这种脸,更像是鬼脸。
这种人白天乍一看都让人以为见鬼了,晚上若是见了只怕鬼都胆寒。
叶雨荷只看了那人一眼就不想再看,暗想道,难道这个人就是鬼力失?倒是人如其名,只怕鬼见到他都会浑身发软无力的。
将目光落在那人的身后,又是一怔。
那鬼一样的人让人实在人鬼难分,可那人身后跟着的就让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人是鬼。
跟着的那人,全身罩在桶状的袍子里,最怪的是他的头上戴着个套子,套子上有三个窟窿,露出了那人的一双眼和一张嘴。
除此之外,那人再无半分能让人看到的地方。
鬼一样的人和套中人走过来,不但叶雨荷错愕,就算脱欢眼中都带了几分错愕,他案旁的龙虎双骑和熊骑首领均是暗中戒备,更多的精力反倒用在套中人身上。
看不到的东西总是最神秘;看不清的人素来更危险。
众人虽被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