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极是妥当。
定庙号年号用不了多少时辰。
奴才这就传谕,令六部九卿各衙门顺天府衙门主官进朝待旨。
”
“这些事统由李卫去办——高无庸,你去宣李卫进来。
”弘历从容说道,“你留在这里,把庙号和朕的年号定下来。
”说罢转脸问道:“五叔,十七叔,还有三位弟弟,你们看呢?”允禄忙道:“皇上说的是。
臣等没说的。
”
直到此时,人们才觉得气氛松快了些。
张廷玉是此中老手,低头沉吟一阵,说道:“奴才先略述一下,有缺失之处,再请皇上和诸位王爷、大臣指正补遗。
皇上以为如何?”见弘历点头,方一字一板说道:“先大行皇帝天表奇伟、大智夙成、宏才肆应、允恭克让、宽裕有容、天章睿发、烛照如神——据此,奴才以为谥文可定为‘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信毅睿圣大孝至诚’不知皇上和诸位以为如何?”
殿上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虽说这是官样文章,但没有真才实学,就是颂圣也难免黄腔走板,鄂尔泰抱定了“说不好不如不说”的宗旨,不在这上头和张廷玉打擂台。
别的人谁肯在这里卖弄,因而一片随声附和,齐声说道:“甚好。
”
“朕也以为不错。
”弘历说道,“不过大行皇帝一生恤人怜贫,仁厚御下,还该加上‘宽仁’二字才足以昭彰圣德。
”
雍正当政十三年,以整顿吏治为宗旨,清肃纲纪、严峻刑律,是个少见的抄家皇帝。
他生性阴鸷,眦睚必报,挑剔人的毛病无孔不入,常常把官员挤兑得窘态万状。
连雍正自己也承认自己“严刚刻薄”。
弘历瞪着眼说瞎话,硬要加上“宽仁”二字!但此时也只好交口称是。
张廷玉想想,这是新君特意提出来的,一定要摆在“信毅”之前,便提笔一口气写了出来。
仰首说道:“这是谥文,谥号请皇上示下。
”弘历想了想,说道:“就是‘宪’皇帝吧。
博闻多能行善可以谓之‘宪’,大行皇帝当得这个号。
至于庙号,‘宗’字是定了的,‘贻庥奕叶日世’。
朕看就是‘世宗’的好。
”弘历款款而言,顾盼之间神采照人。
张廷玉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雍正晚年一同在上书房办事。
当时,只是觉得弘历温和儒雅精明聪慧,此时见着真颜色,才知道是个比之雍正更难侍候的主儿。
因此忙收敛锋芒韬光晦迹、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箴言。
“朕其实不难侍候。
”弘历不易觉察地吊了一下嘴角,端起太监捧上的xx子呷了一口,“朕最敬佩的是皇祖父圣祖爷,最礼尊的是皇阿玛世宗爷。
朕之心朕之性与父祖一脉相承,讲究敬天法祖、仁爱御下。
仁者天也,天者‘乾’也,朕的帝号可定为‘乾隆’。
你们有的是两朝,有的是三朝老臣了,当以事朕祖、父之心事朕,佐朕治理天下,使朕如圣祖般为一代令主,致大清于极盛之世。
但存此念,朕岂能负尔等?朝廷也不吝爵禄之赐。
”
这不啻是一篇登极宣言了,弘历说得虽然委婉,但“敬天法祖”讲的就是圣祖康熙。
礼尊父皇不过是尽人子孝道。
雍正皇帝急敛暴征,行的苛刻政治,现在他要翻过来学习乃祖,以仁孝治天下了。
众人想起在雍正皇帝手下办差十三年,天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仍动辄获咎。
刹那间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心头都是一松,忙俯首山呼:
“乾隆皇帝万岁,万万岁!”
乾隆觉得身上的血一下子涌到脸上。
万干感慨齐涌心头。
强自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凝重地点点头,说道:“今日不是议政的时候,要赶紧筹办大行皇帝的丧事。
张廷玉。
”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