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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怀抱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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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静悄悄的,光线很暗。

     那只狸花猫被关在玻璃窗外,不停地喵喵叫着,它的爪子挠着窗棂发出尖锐的声响。

     他却像是听不到似的,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沙发背后的地板,神情空洞。

     在他的脑海里,昨天的地板上该有一片殷红的,无论怎么擦洗都洗不掉的殷红血迹,那两个他最讨厌的人,就躺在血泊里。

     咽喉被人割破,表情都定格在生前最后那一刻的狰狞,死不瞑目。

     小孩儿刺耳的哭声犹在耳侧,吵得他耳廓生疼。

     眼前像是被朦胧的血雾笼罩,他眼前所见,都是一片难以擦拭的绯红。

     警察在这屋子里来来回回,看清女儿女婿凄惨死状的老人掐着他脖子的窒息感犹在,挂在那个小孩儿脖颈间的玉坠就晃荡在他的眼前。

     “是不是你杀了他们?是不是你?!”老妇人尖锐失控的质问如同瞬间袭来的冰冷浪潮一般将他淹没,他无法对上那样一双恨意充盈的眼睛。

     犹如疯子一般的老妇人还在一声声地骂着他“白眼狼”,那个身上沾了父母血迹的小男孩儿却被他爷爷小心地抱进怀里,擦拭过他眼眶落下来的泪珠。

     不是我…… 我没有。

     他明明想要这么开口,却被周遭的吵闹声,哭喊声,淹没在了喉咙。

     十七岁的容徽做过最重要的决定,是要逃离这个并不属于他的家,他想要逃开养父母的叱骂,指责,与忽视。

     却在还未来得及实现的前一天,当他从围棋馆回到这里时,站在门口,亲眼看着他们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脖颈汨汨汹涌,在这最冰冷的冬日里,温热的血液还散着似雾的热气。

     就在他的眼前,血液渐渐冰冷,凝固。

     满怀悲痛的那对老夫妇把他们年仅两岁的小孙子接走了,从头至尾都没再看一眼站在那儿的容徽。

     容徽是被孟家和的父亲孟少堂收养的孤儿。

     他的襁褓之中别无他物,唯有脖颈间挂着一枚玉坠,上刻“容徽”二字。

     容徽九岁那年,孟少堂因病辞世。

     他将自己所有的财产一半留给了容徽,一半给了儿子孟家和,并嘱咐他要善待容徽,抚养他长大。

     孟家和与妻子孙茹当年并无所出,他们也曾是对容徽好过的。

     原本想要替他改孟姓,但因为当时要改名已经是一件麻烦事,所以他们就只能作罢。

     刚到这里的那一年里,容徽也曾真心地叫过他们“爸爸妈妈”。

     但当孙茹连续两次怀孕都流产之后,她的性情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又有老一辈的人在她耳朵边念叨,说收养来的孩子会挡了亲生骨肉的命数。

     孙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当初那么小的容徽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变得不再喜欢他,是他不够听话吗? 有许多次,容徽躲在门外时,偷听到养母孙茹劝着孟家和把他送走的话,那时候的每一天夜里,他都会害怕得睡不着觉。

     他怕被丢弃,怕被讨厌。

     虽然孟家和一向脾气软,对孙茹也一直是言听计从,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直坚持着没有松口。

     只因为这是他父亲临终的遗愿,也因为父亲的另一半遗产继承权,在容徽的手里。

     但他,也仅能做到不把容徽送走这一件事。

     孙茹对待容徽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差,孟家和或许都看在眼里,但他却总是默不作声。

     容徽从孙茹替他准备的房间里搬出来,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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