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们的亲人。
”
她扯了扯嘴角,只是笑的弧度不大,像宣纸上洇染开的水墨,一点一点的浮现。
不管回了谢家,他们奚落她也好,撇开她其乐融融也罢。
左右她哥哥也未归家,她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不过是回去全个礼数罢了。
云裳蹙了蹙眉,看着谢宁,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只是替她捏着被角,眼角有些发酸。
谢宁轻轻推开了木窗,侧目望着窗外雨雪霏霏。
仰起的脖颈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墨色的碎发微微卷曲,勾在耳畔。
她还有些困乏,靠在软榻上,目光就落在白雪皑皑的远山上。
夜渐深时,周显恩才从院外回来,夜风吹拂他额前的碎发,撩过鸦色的眼睫。
他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谢宁,旁边还放着只剩下一层药渣的瓷碗。
他停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木门合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推着轮椅往内走,路过她身后时,本想顺手把她推醒,让她回榻上去睡,可指尖还未触及到她的后背便停了下来。
她睡得很熟,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挑染着清冷的月色。
他盯着她的睡颜瞧了一会儿,脑海里忽地回响起那个大夫的话。
如果昨晚她不喊热,也许他到了第二日都不会发现她病了。
如果他一直没有发现,那她会怎样?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夫人,他似乎没怎么上过心。
他十二岁就上了战场,身边全是一群男人,鲜少和女子打交道。
在他的印象里,女子大约是周家这群姊妹、婶娘,多瞧一眼都觉得生厌。
后来也有很多投怀送抱的,要么长得太丑,要么说话磕磕巴巴地。
谢宁和她们不一样,起码她长得还算顺眼,说话也利索。
他抬了抬眼,第一次好好看了看他这个新进门的夫人。
她很清瘦,平日里总是笑着,跟他说话都要字句斟酌,恪守规矩。
没开口跟他要过什么,也没提过她受了什么委屈,像个老成的大人一般。
可她才十六七岁,比他小了不少。
似乎,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他坐在那儿沉默了很久,墨发顺着身侧垂落,有几缕就压在他的衣襟里。
直到油灯最后一点火燎子都熄灭,只剩下淡淡的剪影投映在纸糊的雕花木窗上。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转而将轮椅推近了一些,调整了姿势,就试探地伸出手想去将她抱起。
若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