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阴阳,化死为生,但并非人人都承得此法,得心中有执,有不甘,又有定力,不易被回光返照此等虚幻假象蒙了眼,才能倒转这乾坤。
”
容离转身看她,神色柔柔的,“若我说我真死过一回——”
话音一顿,她改口:“两回。
”
华夙把画祟往袖中一揣,把她腕子圈得紧紧的:“你说我便信,依你还不成,什么一回两回的,到头来,还不是成了我城中的鬼。
”
容离释然一笑,“说得也是。
”
再到凡间时,已是人间五黄六月,恰是蝉喘雷干的时候。
皇城单家济济一堂,单金珩和其妻出行时,捡回来了一女婴,这婴孩不哭不闹,乖得不得了,林鹊和单栋皆赶过去看,就连单挽矜、单流霜和单筠也凑过去看。
襁褓中,那孩儿闭着眼静静睡着,远处有大夫赶来,为这小孩儿诊察身上可有落下什么病症。
单栋回头问单金珩:“哪儿捡的?”
“回来路上,河岸边看见的。
”单金珩道。
林鹊轻叹了一声,“既然是旁人丢的,大抵是不想要回去的,若是她爹娘不要,那咱们……便养着吧。
”
单栋微微点头。
一看这弃婴,就想起单丹璇,一想单丹璇,不免想到容离。
单流霜努了努嘴,“不知表姐姐如今可还好。
”
“定会好。
”林鹊垂着眼道。
她这话音刚落下,一婢女拿着信笺匆匆跑来,怕吵醒了那婴孩,压着声道:“老爷,门缝里掉进来一封信。
”
单栋接了过去,一打开便先看见了落款,竟是……容离。
他紧皱的眉头一舒,“那传信的人怎这般不靠谱,竟塞门缝中。
”
门外鬼影一晃而过,走得匆匆,像在赶场子一般。
五六月天,祁安城亦热得不成样子,饶是夜里月挂梢头时,这热意也未散去几分。
容离牵着华夙进城时,恰遇到一镖队,那镖队旌旗上的图腾有些像原先容家镖局的,领队的竟是个姑娘家。
那姑娘穿着一身劲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这大晚上的,容离还是打了一把伞,这伞有令鬼魂显形之用,她执着伞时,路过的凡人俱能看得见她。
她看见这镖队时顿了一下,心想若非容家没落,别家的镖队怕是进不得祁安城,当真令人唏嘘。
华夙站在伞外,淡声道:“这大晚上走镖,也不怕撞鬼。
”
话音方落,那领头走镖的姑娘忽然勒马停下,呆呆望了过来。
容离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知这姑娘怎这么看她,观她如今的模样,应当看不出是鬼才是。
那姑娘唇微微张着,错愕地看了许久,忽然呢喃了一声:“仙子姐姐。
”
容离一愣,忽然想起当时在篷州遇到的那个小丫头,手里攥着一块容家镖局的令牌,怎么也不肯轻信旁人,也就那丫头唤过她一声“仙子姐姐”,不曾想竟在此处遇见,还能独当一面领队走镖了。
她微微颔首,将伞一收,身影登时消失。
镖队中有人问:“领队的,怎么了?”
姑娘摇头,轻踢马腹骑马走远。
缘这一字,当真是妙,将琐碎之事全牵在了一块儿,牵成了人之命数。
华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