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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邪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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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终于来了:我刚上班,中午联系。

     王欥欥在一家颇为知名的婚纱影楼里当高级化妆助理,所以她说的中午是她自己的中午,和我们正常人不在一个时区,就是说她什么时候闲下来能吃午饭了就算她的中午了。

     我供职的杂志社在长椿街临近西二环一座宏伟的五层楼大厦里,而且是顶层,我很喜欢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眺望,鸟瞰窗外,那真是一览众山我最小。

     上电梯的时候……五层楼也有电梯?没错,真有。

    这样才上档次,有电梯就叫大厦,没电梯那叫楼房。

     很多时候,你越不愿意碰到谁命运就非得安排谁出现,上电梯的时候正巧遇到天真姐姐了。

     这年头但凡自认有点文化的不都起个笔名之类的么,我们这位四十岁左右离异待嫁的怨妇型执行主编,笔名就叫天真,据说她的网名叫“寂寞的妖艳”。

    别吐。

    当然,天真姐姐只是我们背后的称谓,当面还是比较恭敬地喊主编,谁叫天真姐姐和我们的大总编很要好呢,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饮食男女关系。

    否则就凭她,一个拿卡巴斯基当运动服装品牌的旷世高手,一个写一篇八百字影评里有七百字电影内容简介的熟女作家,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执行主编的位置上,那真是荒二十一世纪之大谬。

     其实我深知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许动物世界有寄生虫,就许我们身边有寄生人。

    只不过释然和厌烦是两码事,每次看见天真姐姐那一身硬把自己往二十岁了憋的扮相,再闻到她身上辣眼睛呛鼻子的香水味道,我都有冲动把想鞋底印在她脸上。

    那脸抹得真白,跟遗容似的,身上一股福尔马林味儿,诈尸啊你? 偏偏电梯里就我们俩人,而且彼此芥蒂早就存在。

    怪我当初年轻气盛,初进杂志社就顶撞过她,于是天真姐姐小人牢记大人过,很热心地送我小鞋穿,只不过一切都是暗度陈仓,表面上还都很和谐,基本就是见面点头嘻嘻哈哈,心里问候彼此老妈。

     点头问早后在电梯里并肩而站,我调整表情想说几句套近乎送温暖的话,无奈天真姐姐眼睛朝上,鼻孔朝前,根本不尿我这壶。

    靠!我要是性格再刚烈点儿,精神再分裂点儿,早把她掐死在电梯里了。

    但我忍,工作不是斗气,大丈夫能屈能再屈…… 五层楼,感觉比到世贸大厦顶层都漫长,指示灯显示到四楼时,我才小心翼翼憋出一个屁来:“主编,来得真早啊,吃早饭了么?” 天真姐姐不看我,脆生生回了俩字:“不饿。

    ” ……她要说“吃了”还算正常应对,但这句“不饿”真是噎死我了,好在我机智果敢,马上重整旗鼓追了一句:“减肥啊?难怪最近看您都瘦了。

    ” 这话算打中她三寸了,貌似没有女性不愿意听人家这么说她的。

    天真姐姐在电梯门开的一刹那扭头对我飞快一笑,然后婀娜地出了电梯,一拐弯直奔大总编办公室。

    地球人都知道,她这一定是千娇百媚地跟大总编问早安去了,规矩么。

     看着她迈着加菲猫步的背影,我真想把刚才在脑子里盘旋半天的后半截话喊出来:您现在有一百二十斤吧?……左腿? 其实我所在的这杂志社,质量与知名度都基本属于那种三流还偏后的刊物,就是那种广大工薪阶层百姓坐地铁啊、等火车啊、上厕所啊、出去玩时买一本坐着垫屁股啊之类的综合性休闲娱乐多功能刊物。

    工作也清闲,半月刊,月初和月中把负责的版块的稿子组好,和美编假模假式地商量一下版式,齐活。

    剩下时间就是在社里泡时间了,免费上网还有同事聊天,夫复何求。

     稿源更不愁,自由来稿寥寥,软广告居多,挣钱么。

    剩下的就从网上扒,美文版块找一篇煽情的,休闲版块找几篇搞笑的,又不用给作者稿费,作者是谁都不知道,知道也装不知道,网络么,资源共享么。

    这没什么不要脸的,那还有不要脸到东抄一段西抄一段就集册出书的知名作家呢,我们这丰富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三流杂志何乐而不为所欲为? 月初刚过,未到月中,正是清闲的时候,进办公室和同事打了招呼坐下就开始打屁聊天,我们编辑都在一个办公室,一人守着一台电脑,都开着QQ啊MSN啊SM啊,这边嘴上聊着,那边手上聊着,没人在乎时针一圈圈地转——工作,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朱自清大爷,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出乎意料,十一点多王欥欥电话就来了,第一句话就嗲得我一身凤梨酥:“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找我呢,嘿嘿,你想我了呀?” 我咬牙消退淫心,硬了硬侠骨,让自己比较深沉:“你下班后有事么?我找你说点事儿。

    ” “我下午就没事了呢,”王欥欥又拿出她完全芭比娃娃式的杀手锏,“上午化了妆的下午都出去拍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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