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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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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谁敢说半个不字儿!” 月徊恍然大悟,怪道哥哥昨儿说,要叫那些反叛跪下叫祖宗呢,这才一天光景,事儿竟办下来了。

    到这时不由感慨,权力果真叫人沉醉,撇开那些不长进的不说,但凡愿意登高的男人,这东西可不是最有意思的玩意儿吗? 鸡丝窝面吃得草草,胡乱扒了两口就上外头等好信儿去了。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见梁遇,皇帝倒是先回来了。

     冠服端严的皇帝和抱病时候不一样,年轻是年轻了点儿,但不减其帝王威严。

    一溜大红吉服的太监抬着九龙肩舆从乾清门上进来,天光透过曲柄金顶绣龙黄金伞,泻下一层金棕色的柔光。

    他在那片皇权庇佑的阴影里坐着,起先无情无绪的样子,但看见她,就露出浅淡的笑来。

     “月徊。

    ”皇帝叫她一声,领班太监忙击了击掌,肩舆稳稳停下了。

    他倚着扶手居高临下问她,“你吃了么?” 万岁爷这一问,家常得不像话,仿佛村口上每日经过的小秀才,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吃了么您?” 月徊忙鞠下腰,垂手低头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回皇上话,奴婢吃了,吃的鸡丝窝面。

    ” “就这个?”皇帝因昨晚上和她相谈甚欢,说话并不端着,盛情邀请她,“朕过会子要传吃的,你来不来?” 月徊有点纳闷,“您视朝前没进东西,就一直饿着?” 皇帝说也不是,“朕吃了两个竹节卷,没吃饱,打算回来接着吃。

    你呢?爱吃什么,朕让人预备。

    ” 月徊到底是个姑娘,不好意思张嘴要吃的,只说:“奴婢才吃完,这会儿不饿,多谢皇上恩典。

    ” 可皇帝想了一圈儿,这宫里除了御膳,没有别的能让她品出好来了,不在吃上头做文章,恐怕留她不住。

     关于月徊,有种缘分叫一见如故,其实说来有些荒诞,这世上谁都能凭义气办事,唯独皇帝不能。

    自小老师教他遵皇子风范,等到了登基时,太后又把他传去结结实实教导了一通,要他时时顾全人君体面,因此他不常和人接近,更没有一句闲话可同人聊。

    若说最亲近的,这些年就数大伴。

    梁遇是他六岁那年到他宫里的,虽说本是个伺候人的宫监,但自己着实信赖他,倚重他。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的缘故,见了梁遇的妹子,又是年纪相仿兴趣相投的,就想留下她。

     人慢慢有了年纪和阅历,一些东西流水似的逝去,他每常回忆,深深眷恋,要是可以,情愿不要长大。

    然此一时彼一时,人的身份变了,处境也得顺势而变。

    自己当了皇帝,大伴便得替他管着司礼监,管着东厂锦衣卫,这些权柄是皇帝的胆儿,没有不成。

    大伴忙,于是身边最要紧的那个位置出缺了,月徊成了最好的补给。

    她和梁遇是一根藤上下来的,且又有另一番风味,他的私心作起祟来,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留住了她,梁遇就是栓了线的风筝,飞不高,拽得住。

     因此皇帝极尽诱哄之能事,“早上吃不了,就想想晌午的膳食,白扒广肚、菊花里脊、清炸鹌鹑、红烧赤贝……下半晌朕闲着,还能教你制香,怎么样?” 皇帝坐在高高的御辇上,低头说话的样子像路遇街坊,字里行间透出脉脉温情来。

     月徊不敢造次,谨慎地呵了呵腰,“奴婢不敢在皇上面前讨吃的,奴婢只知道伺候皇上。

    皇上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听皇上的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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