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样的我,肯定是娶不到她的。
但是当最后,你娘将她的骄傲,虚荣与心气全都按下了,哪怕受人议论笑话也要决定嫁给我时,我就下定了心,要待她一辈子好的。
”
纪承海说着就想起了她当年很意气很张扬的样子。
嫁给他之后,一年年过来,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不怪她脾气越来越刁钻古怪,也不介意她事事干涉都要她拿主意,因为那是他一直不够争气,让她没法不操心。
这么多年,他们吵过架也有过争执,特别是为了孩子。
现在她这样了,他有时候竟觉得也挺好。
她心里不必再装那么多杂事,不必求而不得按耐天性,就像是刚嫁给他时那样,只要同她说句话,她便会笑,开心又无虑。
喜欢她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是她,所以才喜欢。
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
纪初苓迈出大门坎时,来时的马车早已停在卫国公府门前候着了。
谢远琮忙着,她是一个人来的卫国公府。
之前打算要回去时,就已吩咐下去,车夫自也是赶忙将马车牵了来。
可车就停在前头了,如意却见纪初苓站在原地没有迈步。
纪初苓虽出来了,可尚浸在爹的一番话语中,神思有些游离,直到如意唤了她一声,才回过了神。
她正搭着如意的手小心地要上马车时,忽听不远有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
马鞭扬在空中的声响听来清晰可辨,是有谁的马车往卫国公府门前来了。
纪初苓下意识循声望了一眼,只见那马车小小一个出现在视野里,转眼的功夫就靠近变大了。
待认出来后,她双眸微微睁大了些,要往马车上迈的脚步也停住了。
如意亦在边上掩嘴笑笑,原来是爷来接人了。
谢远琮的马车停在不远,他低头钻出,一眼就锁住了捧着大肚子,有些傻呆呆地站那看向他的妻子,眉目刹那间就弯了一弯。
“远琮?”纪初苓远远望着他,喃了一下,突然就松开了如意的手冲他走去。
她因爹的一席话而未平复的心绪,在见到谢远琮的一刻竟又翻滚了起来。
她其实有些感动。
原来爹比她所想的还要爱娘,而娘现在,是不是也能够心无旁骛地去爱爹了。
一心一意一人一世,大抵是件极其奢侈却又美好不真切的东西。
她的手里却握住了。
谢远琮见纪初苓独自朝他过来了,忙从马车上一跃跳下。
马车停得远了些,两人之间距离也离得远了些。
纪初苓扶着肚子,走得有些急。
怀了孕身子笨重,一步迈出去,却只有一丁点的距离。
她的脚步不知觉间越来越快。
他就在前面,笼着日光好似在发亮。
他一直在她看得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