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远去。
他凝视她的眼,似要将人刻进魂中,而后一把将人按进怀里。
心中激荡实难平复。
外头守兵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又是刀响又是锁链剧烈晃动,提心吊胆。
六王子说了谢远琮要留着的,他该不会一时冲动将人杀了吧。
那他们也完了。
守兵紧张起来,一个赶紧离开禀报去了。
谢远琮是想拥了人就不放,无奈眼下还身在敌营,他更要以她安危为重。
而且被她那么一打岔,再大的火气也提不起来了。
纪初苓也知此刻不是哭个不停的时候,她擦了擦,忍下哽咽,快速地将她如何得知消息,如何来到西境,又如何被神医半诓半哄地带来了这里的经过说给他听。
其中曲折离奇,连谢远琮都听愣了。
他火消下去了,此刻却是听得心疼到不行,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拭着泪道:“娘子受苦了。
”
“我承诺过会安然回去,就无论如何会做到。
苓苓勿需挂心的。
”
纪初苓反问:“若被俘的换作是我呢,你能安心在望京等着吗?”
谢远琮顿时无言。
他当时身陷,有纪郴助阵,虽也可以拼着回来,但难免落下一身重伤。
中途他忽起一念,想着不如就此被俘,也可有机会深入敌营。
不仅可与哈谷木当面较量,找到机会擒敌之首。
且若那懂识天之术的真是宁方轶,以他恨意,也定能逼他现身。
届时杀之轻而易举。
此计虽然是把自己推入绝地,深入虎穴,但谁知不能一波反击直捣中心呢?
大夏军也确实不易久耗。
至于军中,有副将和纪郴在,他倒不怎么担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苓苓竟会跑过来。
而且眼下境况,比他预想的要更为棘手。
六王子哈谷木此人身手竟然不凡,隐藏如此之深,他完全没有料到。
境地难以言喻,他也还未想好如何全身而退。
已经打算破釜沉舟了,可因苓苓在,他自是不敢了。
正暗想着,忽听帐外又有动静。
纪初苓身子一下绷紧了。
脚步声听着清晰,这是有人要进来了。
两人瞬间对视一眼,脑中不约而同冒出了同样的念头。
纪初苓低头一把抹净脸上异样,站起身来。
这时帐外人也走了进来。
进帐的人脸上带着半面铁面具,一副风尘仆仆刚刚赶来的样子。
他径直走入,看到谢远琮便再忍不住笑起来,眼中闪着狠毒又灼热的光。
“谢远琮,哈哈哈,果然是你!”
谢远琮直视于他,亦在心中冷笑。
果然是他,总算逼出来了。
很好,早就该死的人终于来赴死了。
因有面具膈着,又瞎了只眼,宁方轶笑起来的样子又可笑又滑稽,他走近逼视谢远琮道:“就算他们瞒着我,怕我会来杀你,结果我还是知道了。
”
他看了看铁链,笑着指了指自己道:“谢远琮,这里,很痛啊。
我也先挖你一只眼怎么样?”
纪初苓站在一旁,面上不显却心里震惊难平。
宁方轶?他怎么在这里,他竟藏身在鞑罗军中?
谢远琮不动声色给纪初苓抛去一个安定的眼神。
正此时,竟又有人进了主帐。
那人进来便用汉言说道:“宁方轶,不要乱来。
”
宁方轶闻言有所收敛,喊了他一声:“六王子殿下。
”
这便是哈谷木了。
纪初苓偷偷抬眼打量他,没想他也看了过来,激得她心里一咯噔。
不仅如此,他还拾了地上的刀递给她,用着鞑罗语跟她说话。
纪初苓听不大懂,连蒙带猜大抵是说她太冲动,说了让她不要杀谢远琮她偏要之类的话。
纪初苓只能绷着张脸不知如何回应。
哈谷木见她有些反常皱了下眉头,纪初苓见状赶紧低了下头然后接过了刀。
好在哈谷木没有再看她了。
纪初苓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