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辉很少在同事面前谈及黄丽。
只是有两回,夫妻吵架,黄丽跑到部里了。
一开口,就把杜光辉说得一无是处,这让简又然很反感。
既然杜光辉一无是处,那么,你黄丽作为杜光辉的老婆,又能好到哪儿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杜光辉这次下派,是不太合适的。
不合适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跟简又然同时下派了。
但是,既然下派了,两个人又成了同一战线的战友,简又然就不得不时常想到他。
他打了杜光辉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才听到杜光辉的声音。
“杜书记啊,在忙吧?”
“在忙,简书记,我正在窝儿山。
”
“窝儿山?哪里啊?”
“啊,是桐山一个茶叶基地,我正在制茶呢。
”
“是吗?”
“是啊。
你也过来吧,这新茶好啊,清香。
”
“啊,那就不必了。
我也有事。
就是想问候一声。
那好,你忙吧。
”
“信号不好,有空我再打你电话。
下次回去请你喝我们桐山的兰花香。
”
简又然说那先谢谢了,放了电话,简又然笑了下。
这个杜光辉,真的深入基层了。
居然跑到茶场去亲自制茶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事杜光辉适合。
他是一个做实事的人,也是一个适于做小事的人。
听杜光辉说话,情绪还是很好的。
那么,杜光辉家里出的事情,也许还就是妻子吵闹的事。
想到黄丽,简又然觉得小苗在这方面还是十分的不错的。
这么多年来,小苗对简又然,基本上是以全面支持为主。
当然,这也与她本身就出身在一个干部家庭有关。
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学而优则仕”,就是“男人要当官,女人要当家。
”结婚成家后,这种观点潜移默化,就形成了小苗现在的持家风格。
只要简又然不在外做出出格的事,尽管去做。
她永远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支持他。
小苗的贤慧和宽容,在很多时候是简又然的自豪和骄傲。
但是,在某些时候,又成了简又然的愧疚与不安。
当四年前那个春天的夜晚,赵妮第一次喊出“熊”这个词时,简又然那一刻,心里充满的不仅仅是高兴,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羞惭。
赵妮看着他,问他;他没有说,其实他想起了小苗。
小苗的眼睛是清澈的,小苗对简又然说话时的情态是天真的。
有时,小苗把简又然当作孩子;有时,简又然又成了小苗的孩子。
简又然从心里觉得对不起小苗了,但是,回过头,看到赵妮通红的脸和充满欲望的身体时,简又然又回到了一个男人的本身。
这样的兴奋与这片刻的羞惭,一直伴随着简又然,直到现在。
到湖东来,一开始简又然是每周回去一次。
从年后,半个月才一次了。
中间有两次回省城,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赵妮那里。
小苗打电话问他,他说忙,太忙了。
从北京回来后,他本来是回家的。
可是,赵妮不知怎么就知道了,直接跑到了湖东。
简又然在电话里说:“我正在省城。
”赵妮说:“你在省城吧,我在湖东等你。
”简又然有气却不能出,只好又临时回湖东了。
当然,到了湖东,简又然这回狠狠地批评了赵妮。
甚至,赵妮在简又然的面前哭了起来。
哭完了,赵妮只说了一句话:“人家是真的想你嘛。
”就这一句话,简又然所有的防线被彻底地击碎了。
他上前搂住了赵妮,赵妮在他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一连哭一边不断地喊着:“熊,熊!”
哭完了,喊完了,两个滚烫的身体交缠到了一起……
完事后,赵妮躺在简又然的怀里,轻轻地说:“熊,我现在更想你了。
”
“是吗?傻妮。
”
“就是嘛。
我问你,在北京是不是有情况?不然怎么接电话那么吞吞吐吐的……”
“我会有情况吗?没有的事。
不是朋友们在一块聊天吗?不方便。
”
“我不信。
我感觉得出来。
熊,我真的能感觉得出来。
不过,你还没出事。
这个……我闻得出来。
你身上没别的女人的气味。
”
“这么自信?”
“不是吗?……”
“是的,是的,傻妮。
”简又然又抱紧了赵妮,在她滚烫的唇上摩挲着。
然后,简又然像一只春天的蚯蚓,一点一点向泥土的深处爬去。
他忘情于自己的工作,沉醉于芳草鲜美之中。
赵妮先是安静得像一朵花,继而像一阵风吹过的花树,花枝乱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