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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的微光望过去,原来是班上的许小曼。

    前面有人喊起了“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口号,这口号马上就变成了那一夜的主题,响彻校园上空。

    那一天是三月二十日,北京几乎所有的大学都举行了校园游行。

    “三·二〇之夜”使我好几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圣洁的洗礼,也极大地激发了我的责任意识。

    我坚定了信念,它像日出东方一样无可怀疑,无可移易。

     游行后有一天我在操场边碰到许小曼,我点点头与她擦身而过。

    走过去后她叫我:“池大为。

    ”我乖乖地站住了,转过身去。

    她站着不动,也不做声,笑着。

    我怔了一会儿说:“有什么事吗,许小曼?”她说:“谁规定了有事情才能叫你?”我站在那里很不自在,说:“那,那……”话没说完,她头那么轻轻一点,似乎是叫我过去。

    我怕自己领会错了,仍站着。

    她手抬起来,食指轻轻勾了一下,我像接到了命令,挪步走了过去。

    她说:“前天药理分析我缺课了,要抄你的笔记,拿来。

    ”我从书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

    她接过去,也不说什么,仍望着我,笑着。

    我心中发慌,说:“还要什么,许小曼?”她仍然望着我,说:“不要什么。

    ”我躲着她的眼光,盯着她的脚。

    她轻轻一笑说:“池大为。

    ”我猛地抬头说:“什么事,许小曼?”她抿嘴一笑说:“没什么事。

    ”我站着不动,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

    她哧的一笑,手很优雅地一扬说:“没什么事,你去吧。

    ”过几天上课时,她当着同学们的面把笔记本还给我,旁边的男同学都感到惊奇,直对我挤眼睛。

    我看见笔记本的封皮已经包好,里面破损的地方也都用透明胶带粘上了。

    我心中大为感动,却不敢往深处想。

    许小曼是我这样的人消受得了的吗?她的漂亮在我们系里甚至全校都是出了名的,寝室里的男同学经常站在楼上窗口,看她打了饭从楼下经过回宿舍去。

    有一次我看见她在食堂里喝粥,外系一个男同学坐到她身边想搭话,她把勺往碗里一扔,“当”的一响,端着就走。

    何况她是北京人,父亲又是军级干部。

    传说班上有八个同学想追求她,被称为“八老”。

    这样的女孩我从来视若天人敬而远之,想都没想过自己能与她有什么特殊的交往。

    上大学三年多来,我很少跟女同学说话,更不用说跟许小曼了。

    我并没有小看自己,内心甚至还很骄傲,我尽量把这点骄傲从学习上特别是考试中表现出来。

    同时我又很现实地看自己,我凭每月二十一块钱的助学金生活,衣服也没有一件潇洒的,书包还是帆布的军用书包。

    校园里还有几个人用这种老式书包?以前寝室里几个同学在争论许小曼的挎包是仿皮还是真皮的,面红耳赤几乎要吵架,最后的考察的结论是真皮的,还是澳大利亚进口的小牛皮。

    就凭这点差别,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许小曼有什么特殊的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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